|
|
<一抹光亮>
作者：陶新云
离开深圳有些年头，回忆当年警察查暂住证给钱立马放人，没钱拉上警车送去收容劳改的情景，恍若梦境。
1995年，弟在东莞某厂任职厂长，供应商送原材料不给红包不签收，多则几百元，供应商争先恐后。
一次，弟媳邀请哥王一作客，恰逢王一从深圳灰不溜秋折返东莞，兴冲冲地去了。
到了弟租住的楼下，门卫横出棍子要打人不让进，称刚搬走。
王一冒着细碎的雨丝，穿过马路，沿着围墙找到弟干活的工厂。弟说：“你等下，没空。”
王一站在窗外三四个小时，弟凑近窗口才与王一打招呼。
“我问你个事，老婆亲还是兄弟亲？”弟说。
“老婆与兄弟一样亲呀！”王一说。
“你说错了，老婆生了儿子比你还亲，你算什么。”弟甩下这话走开。王一生气一脚踹碎窗玻璃。弟吆喝着叫来工厂保安抓王一，保安看着长相一样的兄弟俩愣呆。
王一哆嗦的离开，摇晃着走，心粘湿粘湿。
弟豪赌，一次赌掉工厂原材料的钱，老板气得叫来村治安队员，弟吓得落荒而逃。
“哥，救命！”
“你谁？”王一问。
“你老弟老婆，花里。”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
“噢，什么事？”王一才想到是她，七八年不联系咋突然打来电话？
“钱都在你弟身上抢光了，你来下深圳救他。三千多元买的手机也抢了，还打了一顿，倒地不起口里吐血。”
“报110吧。”王一漫不经心地说。
“报了，派出所的保安来了，用脚撩了下你弟说报……报什么警，人还没死有气，自己送医院去，不理睬走了。”
“好吧，我电话那边叫人来帮你。”王一想到一熟人在深圳。
送到社区医院救治，吊了三天针，止住吐血，钱用完医生将弟赶出院。
2008年，父亲去世，王一掏钱安葬父亲，花里纵容老公分割老父作田遗留的千斤柴米，一言不合弟疯狂地抄起砖块欲劈王一，闹得满村风雨。
2014年11月，王一回到村里，邻居丁仄历来横竖看不怪花里老公，遂将矛头转向王一，纠结村支书庄月趁天黑将王一打倒在地，公然叫嚣还要打王一诡倒，王一伤情鉴定为轻伤二级。事后庄月说打就打了，错就错了挽回不了。乡党委书记肖程军抱着庄月不放，大手一挥“你自己去走法律途经，法院咋判就咋样，不关乡党委政府的事”。王一将庄月承认打人的刻录光盘提供给派出所，经办民警刘毅将殴打改为拉扯属王一自己摔伤，改变案件性质，串通丁仄夫妇伪证笔录证言证词，法院错判庄月既不担民事也不担刑事判无罪。王一维权捉襟见，得知弟回来，央求弟借个三五百元钱应急。弟大声说：“我自己吃饭都冇钱 ，没，没有。”
“哥，救下我，我带回来20万元现金在邻县赌场输光了，活不了，只有跳楼死路一条……”一天，弟突然打来电话。
王一接到电话时五味杂陈：“好啊你有钱去赌，我有难却借不到你分文”。
“哥，救救我，只有死路一条了，活不了，只有跳楼活不了……。”弟在电话那头喃喃自语。
王一沉吟半响，说：“好吧，你在邻县，刚好我一同学在那县公安局供职，你去找他吧。”
王一随即电话那同学，并将同学的手机号发给了弟，要弟及时联系。
很快当地派出所将赌场老板控制，协商私了退回赌资10余万元。
2019春节到来。
王一早年离婚，儿子成家常年在外不回家，从不给王一打个电话。
弟媳夫妇拎着大包小包带着儿女回村过年，欣欣向荣。
王一殷勤地鞍前马后帮拎包。弟媳说煤气壮坏了打不着火，王一到自己屋里拿了对新电池帮装上，很快打上了淡蓝色的火苗。
且说弟已在深圳某厂当厂长，月薪过万，年货奢侈。
老母亲颤巍地走进王一屋来，说：“他公婆俩不高兴，年三十团年饭弄你的自己吃，分家了各一家团圆，初五时他老婆娘家客人多你过来帮忙倒茶水，那天时可在你弟家吃。”
近在咫尺却远隔千里，弟屋里传来阵阵推杯换盏的声音，过年热闹气氛。王一在自己屋里炒了两个菜，闷着闷着的吃，没品出啥年味。
初五，弟家来了很多客人拜年。王一遵照老母亲的嘱咐，在弟家忙前忙后端茶送水。用餐时，客人坐满了，王一凑近弟轻声地说：“我也拿个碗装点饭夹点菜下桌吃。”
弟一摔锅铲：“哈嗟，等客人先吃！我自己都没上桌吃，你就知道吃，你几十岁的人了，还是个细牙子。”呵叱声响彻屋梁。弟媳着件毛呢外套一副贵妇人姿态、双手插在口袋与娘家客人打着哈哈，谈笑风生。王一心似扎了下，隐痛，默默地离开到自己屋里。
初十，弟媳一家喜气洋洋打道回府县城，城里置有商品房。春寒料峭，王一将门反锁卷缩在屋内不出门。一辆私家车按响嗽叭载着弟媳一家人冷冷清清地驶离村庄。
2019年2月19日（元宵）作
声明：文中姓氏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作者简介：陶新云，男，江西吉安市人，擅长纪实文稿创作；系作协会员，中国新闻摄影/315记者摄影家网特约副主任，CCTV某栏目协助工作人员，曾从事人民日报刊新闻工作多年。 |
|
![[摄影]贵州荔波小七孔风景选拍](data/attachment/block/59/5930752feb7f807c8853792cb7910ed4.jpg)
发表于 2019-2-19 14:5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