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查看: 1734|回复: 1

老局子六号楼

[复制链接]

2

主题

1

回帖

33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积分
33
发表于 2018-3-9 00:03: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老局子六号楼
老局子经历过繁华昌盛的烟火岁月,至今,那几栋八十年代推倒重建的灰扑扑的居民楼中间,还蹲着一溜勾缝石头墙、前后封沿的老平房,这就是秦城市解放初期邮政局的旧址。现在它成了一家快餐馆,人们还是习惯地称呼这一片叫老局子。城市扩大了几倍,并不断向西延伸,也就将老局子冷落在惨淡和破败里,如今这一片的老住户很少了,在这里进进出出的,很多都是来这个城市淘金的外乡人。
冬日的一个晚上,在六号楼顶楼的一间屋子里,王新正趴在电脑前,他百无聊赖地看一会儿八卦新闻,再玩一会儿杀人游戏。老楼里暖气供应不足,再加上五十平米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似乎满屋子都填满了冷气,手指头都要冻硬在鼠标上了,他站起身,披上那件外出时穿的羽绒服。
房子是六个月前租下来的,那时他刚从这个城市的一所大学毕业,租下这房子,是想跟雨灵共筑爱巢的。现在他背负着每月八百块钱的房租,这要占去他工资的三分之一还多,而雨灵,说不定已经登堂入室,成了她家乡父母官家的少奶奶。
这时候桌上的手机响起来,一个陌生的女孩的声音:“你好,请问你那里是有房子出租吗?”
他一愣,说:“你打错了,我也是个租房子住的。”
“哎?你不是3090164吗?我在网上看见你帖子才问你的。”那边甜润的女声还在问。
又核对一次,她记颠倒了两个数字。
嗯,慢着,嗯,等等。转租房子,这可是个好主意,怎么他早就没想到呢?单身一人住两室一厅太浪费了。王新急急忙忙地开口说:“等等别挂!其实我能提供给你一个居室。”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时间没有出声。王新也回过神来了,这样积极主动的拉拢人家女孩子,会被人家误会成居心不良的,于是,他用和缓的口气解释说:“是这样的,我租下的是两室一厅,一个人住着很浪费,再说房租也是个不小的负担,想找个人合租分摊租金。我可以给你大房间,我用小间就够了。这里卫生间有热水器,厨房能做饭,挺方便的。”
那甜美的声音清醒过来,“请你具体说说是在什么地方?”
“城市最东边,老局子六号楼,三单元十号。”
一小时以后有人敲门,王新看见门外是一个高挑的二十多岁的女孩,长得很好看,细长的丹凤眼,皮肤带着瓷器样的光泽,穿一件黑色的长身棉服,肩上挂着个黑皮小包,披肩的头发染成了土黄色。看第一眼的时候他有些失望,原以为有那样甜润声音的应该是一个朴实温婉的女孩,该是大眼睛,黑亮的头发,说不定还有些羞涩,可是眼前的人,跟雨灵没有什么两样,都是那种时尚的,在人群里扎眼的赶时髦女子。
“怎么了?不让我看看房子吗?”她笑眯眯的问。
王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随即请客人进来,心想我真是迷糊了,人家只是要分租你的房子,又不是来跟你相亲,干嘛要求人家合乎你中意的长相?
“我叫王新,你呢?”
“我叫李佳瑶。”
她看了看房子,很满意,“像你说的,厨房什么都不缺,真的能做饭呢。其实我挺在乎这一点的,出去忙碌一天,要看上司的脸色,揣摩同事的眼色,晚上回来烧几个小菜犒劳下自己,多放松啊!”她笑嘻嘻地说,甚至还打开液化气灶,看了看跳动着的蓝色火苗。
简单的交谈,已经让王新有些喜欢她了,她实在是一个爽直的、热爱生活的女孩。
                             
老局子六号楼里面住着四十多个年轻的寻梦人。楼上楼下的房客们,在阳台上大声招呼一下,就会有人应声,就像学校里的学生宿舍一样,谁跟谁都很快就能熟悉,能随意的交谈。这个圈子里,讲究的不是金钱和出身,而是年轻人青春的热情。
刚过中午一点,二楼的李文生就冲着上面喊上了:“王新!王新!”
“干什么?”
“下来!跟我到招聘会上走一趟,把你那双新买的鞋也拿下来借我穿上!”
“鞋可以借给你,招聘会你自己去吧,我得赶一篇稿。”
“你那个狗屁稿子着什么急?等回来,我给你写两篇!”
从招聘会回来还不到五点。一般情况下,他们不用着急回家去,六号楼的房客们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的小贩摊上解决的,尤其是晚上,大家都习惯赶回老局子来吃晚饭,趁便和熟悉的人们碰碰面。往常,王新也是在这个时间下楼来,到老局子快餐馆随便吃点什么打发掉晚饭。他是个懒散的人,即便有时间,也是喜欢看看闲书,或者干脆就坐着发呆,从不愿意给自己做一顿饭吃。
可是现在,他离开李文生急急忙忙往家里赶,他想吃佳瑶做的鱼了。鱼他已经买来杀好了。他喜欢吃她做的饭,高兴起来的时候,她甚至会做出大馅蒸饺和抻面来,让他越吃越开心,越来越觉得他们租住的那个小单元像个家了,而不是过去那样,是个冷冰冰的房子。
刚走到二楼他就闻到鱼的香味了,那条鱼保准被她做得又鲜又香。谁要是能娶她做老婆真是福气呀,她不仅人漂亮,还爱做家务,她拖起地来简直是舞蹈,一边拖动着拖把,一边还哼着歌。她对文字很敏感,虽不见她写过什么,可是挑他文章里的刺儿,总能挑到点子上。
为什么我不能娶她呢?
这想法像炸雷炸得他耳朵里面嗡嗡响,“不!不!”他摇着头对自己说,猛地在楼梯上站住了,诘问自己:王新,你有条件娶这样的物质女孩吗?你这个懒懒散散,没有上进心的家伙,用什么来满足她讲究穿戴的欲望?你怎么能打这样荒唐的主意呢?赶快正经点吧,不要闹得连合租的房客都做不成,四百块钱的房租就没人替你分担了。
王新进家的时候佳瑶已经摆上了桌子,除了一盘红烧鱼,还有一盘呛豆芽菜,一盘黄瓜炒葱头,一大碗西红柿蛋汤。他想说做这个多菜干什么?话到嘴边终归没有说出来。
他洗完碗的时候佳瑶已经在沙发上享受速溶咖啡的香味了,“王新,今天的菜好吃吗?”她笑着问王新。她穿着显然是新买的浅蓝色羽绒小棉袄,越发衬得脸白亮如磁,眼睛亮晶晶的,特别是那个红喷喷的小嘴,简直是个要命的诱惑,王新突然脸就红了。
“怎么?不好吃吗?哪儿不好你就直接说嘛。”她微微嘟起了嘴。
老天!这是多麽深重的诱惑呀!有哪个男人能抵得住一个没有心机的女孩子的这张樱唇?可是突然间,王鑫的脑海里显现出另一张嘴唇,雨灵的红唇。热恋三年半,早已有了夫妻之实,还不是为了前途而往高处攀,轻飘飘的一句“抱歉”就分手了?可见感情是最无凭无形的东西。你只能找一个能跟你一起过平淡日子的老婆,再不敢碰什么不靠谱的情调了。王新暗暗告诫着自己。
于是他岔开话头,说:“给我也来一杯咖啡吧。”
                  
春节过后他们已经搭伙吃饭了,王新出四百块钱,佳瑶出二百,王新负责买菜,佳瑶下班回来负责做饭。除了当晚吃一顿,剩下的第二天王新就把它热了吃光。晚饭以后的时间里,王新猫在房间里上网,佳瑶摆弄完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就打开电视,她把声音调得很小,看到好笑处,会捂住嘴“嗤嗤”地笑。
    情人节这天,老局子周围也飘荡着一股玫瑰花的气味。佳瑶宣布罢厨,去外面吃一顿连带着到街上看看。跟王新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他正啃着一个冻梨,他眨巴眨巴眼睛,抽出一条纸巾来抹抹沾着梨汁的嘴,心想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可是看着佳媛兴致勃勃的样子,只好说了句:“好吧。”
吃过两碗肉丝面,走出老局子拐到大街上,到处都是攒动的年轻的脑袋,红色的圣诞帽,闪耀的荧光棒,更有姑娘们怀抱的玫瑰花,一起渲染着欢乐的情绪。
佳媛说:“给我也买一顶红色小帽吧。”
王新说:“不要!你这么瘦,再戴上那帽子,会让人误会成刚从花果山上跑下来的。”
一个卖花的大嫂拦住了他们,“兄弟,给美女买一把花吧!这么扎眼的妹子,你还不赶紧的表现表现,当心明天甩了你!”
王新大叫一声跑了开去。
那天临睡前佳瑶问王新:“王新,你会喜欢一个总体一般般,还算不缺少什么的女孩子吗?”
“表面不缺什么,缺心眼也麻烦。”
“去!去!谁缺心眼了?”
“你想啊,一般般也就算了,‘还算不缺什么’,那一定是缺了点表面看不到的东西,可不是缺心眼吗?”
佳瑶没再反驳,但是王新看见她眼睛里有了一抹失落。
“不会是说你自己吧?”
“你才是缺心眼呢。”佳瑶恢复了往常的笑模样。
王新放心了,不是说她自己就好。佳瑶,实在能算得上一个好女孩,她温柔漂亮,除了有些虚荣,有些沉迷于穿着打扮。雨灵就是这样的。
又一个周日的时候,佳瑶边洗衣服边期期艾艾地跟王新闲.聊。
“其实,刚开始住进来,我对你这个二房东没有多少具体印象,相处了三个月了,我还真是有一点喜欢你了。”
“当然了,我也喜欢你呀,不然怎么能够在一起住下来?”
“那我俩……也可以当朋友相处了?”佳瑶的声音听着有一点急促。
“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听王新这样说,她住了嘴,端起盆子到阳台晒衣服去了。
王新听见楼下传来李文生的叫声:“哎呀!干嘛呀!?想谋杀我咋的?”
阳台上有佳瑶的声音:“不好意思,不小心失手了,对不起啦!”
李文生上楼来了,他把门敲得“咚咚”响,进门就喊:“幸亏是个胸罩,要是别的砸下来,你们还不要了我的命啊?”又转头朝王新说:“个狗屁王新,就会整天让人家洗衣做饭,一点都不帮着干,那么高的衣架,你女朋友够得着吗?”
“你小子,嘴巴说话清楚点,我们是好朋友,可不是你说的女朋友。”
王新瞥见,接过那个湿淋淋的胸罩的佳瑶,脸上有着深层次的不好意思的表情。
佳瑶晾好了那胸罩重回厅里来的时候,李文生挺着腰板坐得笔直,笑得像个温雅书生似的,他对佳媛说:“我叫李文生,是你们楼下的邻居。”
“我叫李佳瑶。”她也笑着说。
在王新听来,佳瑶今天的语声格外的酥,怕是要把文生的骨头酥化了吧?酥得他咧开大嘴一口白牙全都呲了出来,一直对着佳瑶笑,那小模样,让王新毛骨悚然。
               
王新从街上回来特意拐到菜市场买了一兜菜,提着回六号楼,一步一步地往楼上走。到五楼一共有八十四阶台阶,从住进来不久,他就有了数台阶的习惯,这让他能在没有灯光的楼道里轻松地上下楼。
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屋子里,还散发着佳媛拖地时洒下的六神花露水的味道,她说这东西可以驱赶蟑螂。他眼前又是她拖地时的情景:她昨晚穿着一件长款的羊绒衫,式样一定是最流行的,拖到沙发拐角处,她直了直身子,摆动下脑袋甩开垂到眼前的长头发。
    大房间是和阳台相连的,有冬季不太暖的阳光照进来。佳瑶不在的时候,他会穿过房间到阳台上去,看看她晾着的衣服会不会刮下去。有她在家,屋子里会多了许多动静,她总是走来走去的,一会儿烧水冲上两杯茶,一会儿又看看电视柜脚下那盆兰草长没长新叶,再就是她老洗衣服,站在水池那儿,哼着歌,两只手在肥皂泡泡里搓,然后是甩干的声音。他喜欢听甩干桶工作的“嗡嗡”声,欢快的,真真实实的,很温暖。
    破天荒的,天都黑了,佳瑶还没有回家来做饭,王新坐不住了,一趟一趟地站阳台上遥望,猜测出十几种她没有回来的原因。对于她,从来没有过的,他生出一种复杂的喜欢和恐惧。
八点钟的时候,她回来了,是被李文生和另一个人架着上楼的,醉得可是不轻,脸上还有泪痕。李文生说他们是在公车上碰见的,佳瑶非要请他喝酒,为昨天的事道歉。他们三个去了老局子快餐馆。“哪里是请我们喝酒啊!酒杯一端起来,她就自己先喝上了,喝着喝着又莫名其妙地哭起来,劝她别喝了,不听,到底是喝成这个样才拉倒。”
王新拿过枕头来让她在沙发上躺舒服,替她脱去鞋子,盖上被子,然后在旁边蹲下来呆呆地看着她。今天是怎么了?他竟然升腾起一种类似于怜惜的情绪,想把她揽在怀里,让她贴近自己的心跳,跟她说点儿温柔的话。但是他没有,只是一次次的拧来毛巾,敷在她灼热的额头上。
将近一点钟的时候佳瑶醒了,“王新,谢谢你照顾我。”
“没什么,这是大哥哥应该做的。”
“你讨厌我了吧?”
“没有,哪儿有大哥哥讨厌妹妹的?”
佳瑶苦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对我的喜欢,不会超过哥哥对妹妹的。”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王新,我得搬出去了,找个便宜一点的房子,最好是跟一个女孩子合租一室。”
“到哪儿找去?佳瑶,你不会是把工作丢了吧?没关系,你住着吧,不用付房租和伙食费了,花我的吧。”
“我又不是你老婆。”她轻声说。
如果这时候,王新说:你也可能是的,或者类似于这样的话就好了,但是他没说。她人这么漂亮,对衣着打扮的要求这么高,最主要的是她是个很有情趣的女孩,热情敏感但不一定会专注,这让书呆子的他心里没一点底气。于是他打着马虎眼说:“不是老婆,我也可以养你呀。”
她不吱声了,脑袋转向沙发里面。
           
佳瑶离开那天王新躲出去了。他无法摆出一副笑脸来看着她离开。周五的晚上她告诉他,已经找到房子明天搬出去,他第二天一早就借口有事推不开溜出去了,只是临出门时祝她幸福。
那天一整天,他都提不起劲来,佳瑶把屋子里的生气活力温度都带走了,只留下冰冷的郁闷给他,闷得他头痛欲裂。
傍晚的时候他糊里糊涂地洗起外衣来了,衣服原本是干净的,被佳瑶叠得平平展展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可是他迷迷糊糊抓过来就洗上了,因为他记得清楚,那天他是倚在卫生间门口,看着佳瑶洗这件衣服。那件外衣是小帆布的,又厚又硬,她的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细细地搓,他当时不好意思起来,说:“放下吧,你搓不动,我来洗吧。”
“你洗不干净,看这领子,都搓不出来了。”
他想起说这话时佳瑶的语声,那么美妙的声音怕是再也听不到了。想到这儿,他没有忍住,一滴眼泪滴落在水花里。
凌晨四点不到,他从梦中醒来了,惊出了微微的汗。已经记不完整刚刚经过的是怎样的梦境,似乎并没有大喜大悲的情节,但是那种憋闷情景,那种被扪住胸口憋出来的汗,却久久不愿退去。于是他坐起来,倚着床头,看外面昏黄的路灯。
老局子的夜一如既往,风声敲打着窗棂,也摇动着树枝,连带着墙上的灯影都跟着幌动。
辗转反侧之间,突然发现,他还是睡在小房间的硬板床上,大间里那个有软床垫的大床空着,恍若佳瑶是回家去一天,很快就会回来了。
王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经过一年的风吹雨淋,六号楼更衰老了。
周六的早晨,楼内外少了许多动静,多数人都不用上班去,要睡到自然醒。王新十点多钟才起来,洗了脸,就听见李文生喊他下楼出去吃饭。
刚出楼口,佳瑶从五号楼旁边拐过来了,文生眼尖,看见她马上惊喜地喊起来:“李佳瑶!是你吗?”
她见俩个人正往外走,站住了,犹豫的问道:“要出去吗?我可是专门来看你们的。”
文生说:“还出去个啥?走!上我那儿去!”
王新呆愣愣地看着佳瑶,她清丽的就像沾着露珠,圆润的声音一点没变,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她确实是李佳瑶。
进屋落座,王新问她:“你还好吧?”
她怔了怔,“怎么说呢?还那样,不好也不坏吧。”
文生说:“怎么想起来看看老街坊了?”
佳瑶说:“知道明天生态园剪彩吧?我得了三张招待票,参观完了中午还有个免费会餐,我在这儿没有别的朋友,就想起你们来了,一起去看看吧。”
文生欢叫起来。
王新盯着佳瑶看,她素面朝天,一件棉质的上衣,下面是普通的牛仔裤,朴素到了极点,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不由得说了句:“你现在的样子,在街上碰见我都不敢认了。”
佳瑶浅笑一下,说:“我以前那个岗位,是公司的门面,要求我们必需穿着时尚打扮得体,其实我早就腻歪了,那里还忙得要命,又要查资料又要接电话,电话铃声都要急疯我了,早就想换个工作,只是不敢轻易跳槽,工作不好找,每一份工作都像宝贝似的。上个月到林业局的苗圃去做管理员了,苗木不要求你穿得像个花蝴蝶,我就怎么随意怎么来了。”
文生问她:“佳瑶,谈朋友了没有?要没有,我可要追你啦!”
她稍一扭捏,就大大方方地说开了:“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谈了没谈。是相亲认识的,我刚二十五岁,我妈就像要甩库底存货一样不耐烦了。那个人是我妈同事的侄子,家就是这个城市里的老户,知道我在这里打工,就给介绍了,已经见过面。招待券就是他给的。我找你们来,也是想让你们帮我看看,我怎么看他跟路上的旁人一样,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呢?”
第二天文生一见王新就乐了,王新大早起的就灌进去半瓶子白酒,额头都喝红了。文生整出一个诡秘的笑脸:“呵呵,酒壮怂人胆啊!”
王新的神情委顿,剪彩的鞭炮声都没有让他警醒过来,他眼光茫然,机械的跟着文生走,参观了什么没有丁点印象。
坐在餐桌前他更不像话了,没等招待方的开场白讲完,他已经自顾自的喝下一大杯,口渴了一样。喝足了的王新兴奋起来,他不怀好意地东瞧一会儿,西看一眼,不理睬跟佳瑶站在一起的那个小伙子的搭讪。
拿着话筒讲话的那个人终于讲完了,王新趔趄这站起来,“我有话讲!”他的醉态引来了一片笑声。
文生低声呵斥他,摁他坐下,不管用,他还是挣扎着站起来,努力使自己站稳当,眼睛阴郁的盯着话筒,缓慢地讲起来:
“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怎么了?不让我看看房子吗?’这声音清!润!甜!好听!”本来嘻嘻哈哈看热闹的人们安静下来。
“你问过我:‘今天的菜好吃吗?’我现在回答你,太好吃了,整个楼道都是你做鱼的香味了。”有几声单调的笑声,多数人都是惊愕地看着他。
“我是个小人,内心充满卑鄙的算计,我是个混蛋,面对你的深情,装傻充愣又聋又哑,我是个懦夫,被伤过了,就不敢再去爱……”说到这儿他大胆地看了眼佳瑶,举了举话筒,似乎还有话要说,可还是颓然的将手放下来,嘴唇哆嗉着,再说不下去了。整个大厅安静极了,直到佳瑶的哭声响起来,那个小伙子和他的两个同伴向王新扑过来,人群才嗡嗡地乱上了。王新这时候又来了一句:“我……讲完了。”
文生拽着他逃离现场,尽管他也是个干架好手,但是带着个醉鬼,俩人还是让小伙子同仇敌忾的伙伴们狠揍了几下。王新在床上躺了两天,第三天,他从六号楼消失了。
                  
三年以后,当年六号楼的某房客淘到了金,成了一个小公司的老板。有一回他碰见李文生了,跟他说:在石家庄看见过一对年轻夫妻带着孩子开车经过,他认为那就是王新和李佳瑶。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