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我是张天才之明修栈道（8）

刀剑如梦 · 发表于 2024-4-7 09:17:43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题记
饶是如此，王武茂本人却并不懂小龙虾养殖技术，李伯宜和文正伟更是泡皮闹，除了帮着管理人工，其他的就只有跟着看热闹的份儿。小龙虾养殖场内的事情，大小全凭着王武茂十分信赖的技术员陈金高眉毛胡子一把抓手不应心地折腾。
就这样，首批投入的两千斤小龙虾种虾，不知道是因为气温过低，还是消毒不到位，反正每日里只见着饲料愈去愈少，却见不着小龙虾长个头，真有点肚子里吃头牛都长不胖的感觉。
不久，又开始有小龙虾黑了足，如此一天一天地死了烂在了塘泥洞里，不知不觉就把十多万打了水飘飘。
种植下去的茭白，因为怕跟小龙虾争氧气，所以密度并不大，产量也起不来，只能三街两巷零零星星地去售卖。但茭白并不是潼城地方的主产作物，也不是潼城群众餐桌上常见的菜蔬，所以事实上基本上就不怎么好卖，连采收的人工费都不够。大多就只好任其长在塘堰里，哪里赚得到钱？只是这几百亩在基本农田上开挖而成的塘堰，确实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查处过！
技术人员陈金高自知无法交差，连最后两个月将近三千块的工资都不敢要，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跑了路。但王武茂粗略估算了一下，陈金高以各种名义从他那里拿走的钱财，却已超支了一两万，气得直骂娘：“狗日的，简直比抢钱还厉害！”
这件事情，原本与张天才无大多关系，所以漠不关心。毕竟若非至亲，再惨痛的事情，对旁人来说，也不过像舞台上的悲剧一样，仅只博得观众的一番同情，一阵唏嘘而已。
却没料到赵妩媚陷了进去。原来小龙虾养殖场建设搞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也是他们资金最紧缺的时候，王武茂用房屋抵押的贷款还没批下来，李伯宜对小龙虾养殖吃不准行情，偷奸耍滑不愿下深水继续投入。
文正伟眼见着小龙虾养殖场日夜挖塘堰，每日里都有好几十个的民工在跟着忙乎，加上前次靠着王志功轻而易举就拿到了三万块的国家补助。所以头脑发热，主动要求增加投资比例，把自己的下岗费拿出来三万不算，还打了一分利息的借条，从她姐姐赵妩媚那里借了两万，全部交给了王武茂，投入到了小龙虾养殖场。
到头来，小龙虾养殖没成功，技术员也跑了。虽然放了一些草鱼、鲫鱼之类的鱼苗到塘堰里，好死不如赖活着，苦苦支撑着场面，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鱼也是需要饲料喂养的，不然不长大不说，还要被饿死。反正，赵妩媚的那两万，不但见不着利息，还大有连老本都蚀了的趋势。
不得已，他们又只好去找王志功活动关系。那时候王志功已经当上了县农业局局长，实在是不愿意蹚这趟浑水，所以应了一句缩回半句。然而王武茂因为经营小龙虾养殖失败，资金无法回笼，岂止还不上银行贷款，甚至连利息都没法给付。于是，银行按规定要拍卖他抵押在银行的房产。
这件事情，把老爸子王云地呕得吐血，大病一场，直接住进了医院。在王志功那里，王云地虽没有提什么要求，但每次见着面都无语泪先流，揩眼泪嗦鼻涕哭脓包怂的，眼泪珠子滚瓜一般往下落。
虎狼也有父子情，王志功怎么也得想方设法把王云地心头那一个天大的疙瘩放下来。
张天才作为战鼓乡政府的代表，自然既有责任维护发包土地的农户的利益，确保拿到土地租金；也有责任维护业主的利益，协调其解决好承包土地搞发展过程中的瓶颈问题。但凭心而论，火炭没有落到脚背上，谁也不知道其间的痛。所以，他原本一直是抱着些许幸灾乐祸的心情，参与处理落凤坡村张家祠堂弯这三百亩田地的遗留问题。
然而，当心急火燎的赵妩媚告诉他，自家借给文正伟的两万块钱，也投到了王武茂他们的小龙虾养殖场，十有八九收不回来后，张天才也着了急上了火，真的嘴角起了亮泡。于是不得不竭尽所能地帮着王武茂他们去争取补助资金。私下里盘算着，一旦成功，务必首先把自己家的那两万块连本带息地扣下来再说。
如此这般，总而言之，据说，最终县农业局以落实沟渠田园路等农田水利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的形式，给王武茂在战鼓乡的小龙虾养殖场下达了二十万的补助资金。因为前期已经实施了塘堰开挖等基础设施建设，投入的资金其实也不少于二十万，所以只是按照项目规定把资料完善后，便全额领走了那二十万。
这笔钱，因为王志功有特别交代，战鼓乡的一帮子人再胆大，也不愿得罪一个手握成千上万项目资金的最终签字权的人的，所以也就一分不少地拨给了王武茂，让他免于被银行拍卖了房产。
过中细节，我就不多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想说：“稻草人式的规章制度就如同稻草人一样，一旦被看穿，那是连鸦雀也骗不了吓不住挡不掉的，何况生就八面玲珑的人。”
张天才忙乎一场，却没能如愿拿回赵妩媚借出去的两万块钱。所以，杨衍辉的到来怎能不让他欢欣鼓舞跃跃欲试？
这也可以理解，权力场上从来就不缺乏这样那样的一些人：他们虽然办正事时稀里糊涂，但搞点歪门邪道的勾当却堪称行家里手。毕竟当一个人渴望某种东西时，法律的力量也会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更别说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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