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我是张天才之明修栈道（6）

刀剑如梦 · 发表于 2024-4-7 08:58:37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题记
原本决定不但要罚款两万，而且还请示上级要求拘留人。最终却因为有张天才以战鼓乡政府的名义出面张罗打点，凭着跟所长萧阳平的私交，于是除了李伯宜为工商所新建办公大楼捐了两千钱外，各方均未再受到其他责任追究。但“桃花源饮料厂”却因此只好关门大吉。
彼时，李伯宜的一个叫王志功的亲戚在潼城县农业局当副局长，在喝茶闲聊时，无意中向李伯宜提起，现在的农村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外出务工，很多田地撂荒：随便给点钱，就可以到承包好田好地；随便种点东西，就可以有收成；即使赚不了大钱，也绝不至于亏本。
这让刚刚被关停了“饮料厂”的李伯宜突然间发现了新大陆，信心满满地以为农村的山山水水遍地都可以长黄金。一时间热血沸腾，打算趁热打铁，继续利用文正伟和张天才的关系，到战鼓乡的村组包土地搞农业。
因为跟李伯宜搞“饮料厂”时，确实赚到了不少钱，所以文正伟那时对李伯宜已经佩服得几乎五体投地，言也听计也从，很爽快地就跑到赵妩媚和张天才那里去游缠。
赵妩媚从小在农村长大，耕犁打耙栽秧养蚕，哪样农活没干过？自是知道传统农民的苦：搞种植呢，除了种子、农药、肥料、薄膜之类农资款，忙乎半年几乎就落不了几个钱到手，还不如人家外出打工的挣一个月的工资；搞养殖呢，除了种苗、疫苗、饲料如此等等的费用，到头来大多不过把钱打了个整，搞不好还要把人工赔进去。
所以一开始赵妩媚坚决反对：我一个日晒雨淋种了几十年庄稼的老农民都没能从土里刨到多少钱，你一个伸手不拿二两细皮嫩肉的城里娃儿咋可能靠这田地发大财？！放着城里人的身架闲不来，偏要到农村当农民吃种地的苦，真是脑袋里长包！
但她到底架不住文正伟的软磨硬泡，毕竟那是自家亲弟弟。何况还有李伯宜合伙：好歹先前他们搞“饮料厂”赚了钱，并没有全忘了她这个当姐姐的。于是最终答应了，并去说服张天才，让他出面替李伯宜和文正伟张罗他们在战鼓乡内的大烦小事。
张天才虽然生在农村从小长在农村，但委实地讲，他却几乎很少干农活，对传统农事的艰辛也没多少直观的感受。所以，他并不反对李伯宜和文正伟到农村去承包土地搞农业。何况，他在文正伟他们办的“饮料厂”里，已经尝到了一些甜头。
再就是李伯宜的农业计划，也不像临时起意，反倒有板有眼：春夏种植高品质水稻，田间搞稻田养鱼；因为那几年大蒜的行情一直高歌猛进，所以打算秋冬种植良种大蒜，来年开春先卖蒜薹，再卖蒜头，如此循环往复。
最主要的却是李伯宜还有个当农业局副局长的亲戚，好歹也是县局领导。张天才一辈子最喜欢跟在领导后面跑。
所以，张天才不但答应帮忙张罗租赁土地等事宜，还把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五千块的私房钱，背着赵妩媚悄悄秘密地借给了李伯宜，当然也约定了三分的年息。
李伯宜和文正伟将就开“饮料厂”赚的钱，在战鼓乡落凤坡村张家祠堂弯租了三百亩田地，对上号称八百亩。全是土质肥沃、好耕种、好灌溉的平坝地，每亩一年的租金还不到两百，在当时当地算是比较便宜的。何况还可以借王志功的光，因时就势里应外合地捞取到国家的政策性补助或项目资金。以至于连赵妩媚都觉得照这样下去，只要田地到手，即使啥都不种，也只怕是不赚钱都不行。
只是因为租地、耕地、购买农资等，已经差不多把开“饮料厂”赚的钱花得差不多，又不懂操作技术和流程，所以李伯宜和文正伟不得不打紧开支，稻田养鱼的计划就暂缓施行。
那年子，李伯宜和文正伟他们种植了一种香稻。那也是凭着王志功找他们局长亲自签批的条子，才把稻种搞到手的。那是个新品种，原本只供给潼城稻花香米业公司的种植基地。虽然亩产只有常规稻的三分之二，但价格却翻了两三倍，而且收获后能够直接销售给稻花香米业公司，可以说是种出来就能赚钱。
然而，那年子的秋收时节，雨水格外地多。李伯宜他们的香稻眼看着丰收在望，可惜收割时节却没遇不上好天气。他们又忽略了三百亩稻谷的晾晒场地问题。结果晾晒不及时，堆放的稻谷因湿气重而发烧，大多发生了色变，降低了品质，岂止没有卖相，甚至没有看相。
虽然稻花香米业公司买王志功的账，全部收购了去，却只按了常规稻的价格予以结算。如此一来，除去人工、土地租金、稻种、肥料、农药、收割机等大笔开支，就已倒亏了三四万，还不说日常零打碎敲的支出。
稻子收割后，按照计划原本是要全部种上大蒜的。但因为香稻不但没赚到钱，而且还亏了老本，所以资金无法全部回笼，结果就只采购了两百多亩的大蒜种。
其余的只好按照赵妩媚的建议，弄了一些价格便宜的韩国大萝卜种子，随随便便地撒在剩下的那将近一百亩的田地里。
之所以如此，也只因为赵妩媚觉得租金又不能少给一分一毫，所以不能让土地撂荒。事实上，李伯宜他们是连肥料也都没舍得撒几颗的。
农村有句土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打牌靠手气，种粮靠天气，当官靠运气。”呵呵，有时候还真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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