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题记
问题的起因，却不过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环保局的办事员屠直在给市环保局报送的一份材料中，居然把一组重要数据弄错了，结果市上报到了省上，省上报到了国务院某部委。一两个月后，居然在市环保局组织的交叉检查中，被人发现了。然后被作为作风建设中的典型案例，上报到省环保厅，于是潼城县环保局被全省通报。
这份通报是被省上某主要领导签字后，以内参形式印发的。于是，潼城的县委书记、县长均被市上主要领导约谈，县委、县政府双双被责令向市委市政府作检讨。
于是，免不了还要召开常委会研究整改方案。张天才被通知去列席这个常委会，县委书记范德渊主持会议，县长毛冠群发了火，点名让张天才在会议室后排罚站......
张天才脸红筋涨大汗淋漓。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他就在后面站了两个多小时。坊间传闻，虽然后来还是有工作人员给他递过一把椅子让他坐，但他却一直没有坐。
在咱们这个社会，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主要领导不重视就无足轻重，主要领导一重视就举足轻重。也难怪，在很多地方，主要领导往往都是政治强人，他们完全掌握着对辖区内人、财、物、事的拍板权，这种权力用不用、什么时候用、怎么用都是主要领导说了算。
然而，一切有权力的人却都容易滥用权力，很多人甚至把辖区当做自家的一亩三分自留地，我的地盘我做主，拥有绝对的权力：在管辖范围内，主要领导的话都是“绝对真理”，层层级级都以主要领导说的为准，以主要领导定的为准，主要领导说的就是政策，必须无条件执行。
坊间对此有不少戏谑，不能一一照抄照搬，略举一二罢：“一把手说一不二，二把手说二不一，三把手说三道四，四把手是、是、是、是，五、六、七、八、九把手光做笔记不张口。”“一千个副手抵不过一个正手。”
唉，真是人倒霉了，盐巴罐子都要生蛆。常委会后的第二天，张天才被宣布解除环保局局长职务。
但这期间的一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向各位读者交待一下。据说，张天才被免除环保局局长的消息传开后，已离开环保局一两年，却受到环保局“小金库”问题牵连的时任水务局副局长的王杏林，居然专程到张天才办公室“拜访”，他俩原本不认识：“我是水务局副局长王杏林，我以为你这回应该升到市环保局去当局长了呢。唉，可惜你不成！因为你这个人就是一只铁公鸡，于公于私都是一只铁公鸡！”
张天才涨红了脸，却不知所以，只好勉强争辩道：“我即使是铁公鸡，也是玻璃做的铁公鸡，我是透明的，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
王杏林却笑了：“对了，你还真不是铁公鸡，只是玻璃公鸡而已！玻璃公鸡哪：看起来的确干净透明，甚至纯洁得不染纤尘，在亮光的照耀下五光十色。但的确也是易碎的，要么只适合放在橱窗里当摆设，要么必须加倍小心地呵护，稍有颠簸便一摔而碎，鸡毛遍地，颗颗都是会扎人、能伤人的渣子，不好收拾的！”
这正是我之所以要放下《招商引资》来写作《玻璃公鸡》这篇故事的最初的由头。尽管这个故事，也许本来并不发生在张天才身上，但却符合张天才在我笔下的一贯身份。算是题外话。
临走时，王杏林还是“语重心长”地规劝了张天才一番：“当领导的，无论是上不了台面的芝麻绿豆官儿，还是威慑天下的天王老子，都不要手里有了打狗棒，就忘了自己也是讨口的。反倒更要牢记，跟着你屁股下面的一帮子人也是要吃饭的。领导的责任既要为着一方百姓，吃得饱、穿得暖、住得安稳着想；更要带着下面一起要饭的人，都过上舒坦安心的日子。千万不能因为自己端了铁饭碗，就忘了自己也是要饭的，要靠着众人的血汗过日子，要靠着下面的人扎场子。不能只为了给自己的盆盆碗碗镶金嵌银，就砸了众人要饭吃饭的碗……”
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人事总有落幕的时候，本篇故事也随着情节的发展又走到了尽头。但我突然觉得还是有必要再费点笔墨，把一些可能被大家误解的问题澄清一下。
先前写作张天才的故事，全不过凭着耳闻目睹和自己良好愿望着笔。如今写张天才的故事，却更多自己的感触。但终究都是些虚构的情节、虚构的人物、虚构的故事，大可不必妄加猜测，对号入座。而且我在最初写作张天才的故事时，就已经表明我的态度，如今不妨再次重申：“本无外贼唯防我。”
先前写作张天才的故事，很少指名道姓。如今凡是有人出现，基本上都是有名有姓的。主要是我觉得做人做事还是要光明磊落，就像打仗，怎么也得师出有名。何况期间的故事情节，并不是我有意无意编造的，而是曾经现在甚至将来都在发生的。
先前写作张天才的故事，基本上是有意回避了这样党那样派的，主要就是害怕大家把我的小说当着政治读物来看，从而以为我有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嫌疑。
如今终于还是免不了要在人物身份上打上政治标签，主要是因为张天才本就是官场中人：政党治理国家应该是全世界的通例，所以必须正视，无法回避。
|
|
发表于 2024-3-28 11:0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