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黄鼠狼

天地沙鸥 · 发表于 2023-12-1 08:25:29

本帖最后由天地沙鸥于 2023-12-1 08:42 编辑

　　熏黄鼠狼　　
　　还在读高中的时候，两派打得很凶，学校不能上课，于是我就回家参加劳动锻炼。那时青苍、鸿飞、纯鸟他们都呆在家里。当年他们三个没考上高中。只得在家里帮父母干活。他们打算去学手艺，可是学手艺太辛苦了，还是过几年再说吧。他们又想去参军，父母很是反对，说外面这么乱，人身不保；再说他们还不够年龄，也只能作罢。
于是我们四同年又聚在一起，生出无数的希奇事儿来。首先我们想到的是去捉野兔。大家砍来竹子制作了弓箭。选择野兔出没的山坡。先去坡顶齐声呐喊，还放了一通鞭炮，翻滚了许多大石头。目的是为了赶出野兔。一会儿，野兔被吓跑出来，满山满坡地跑，野兔前脚短，后脚长而有力，适宜往山坡上跑。往上跑它是行家，往下跑可就要吃大亏了。它后腿用力一蹬，前脚着不了地，往往是翻滚跌撞而下。有的野兔在向下逃跑时当场被撞晕过去，只要去捡回就是了，不费吹灰之力。还在跑的，我们就继续追逐，拉弓搭箭嗖嗖嗖地射了一阵子，有的野兔被射中了，还带着箭在狂奔，不一会儿就跑不动了，于是只得束手就擒。
　　接着我们想到的是装剪捉野兽。砍来竹子，削制成硬弓状，再用纯铁打制了带有长齿的剪。在铁剪上装了硬弓，绷上弓弦，装上口舌，带足诱饵。然后我们观察地形，在野兽们经常出没并且又是野兽们必经之路装上铁剪。拉起硬弓，将弓儿、弦儿紧扣在口舌上。再在口舌周围撒放一些香喷喷的诱饵。然后整理一番，清除令野兽起疑的东西。一般都在天黑时装剪，第二天大清早去收剪。
　　那次，我们在石重岩一带的地头装了几把铁剪。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去收。到了那儿，只见晨雾之中有一个人在地头痛苦地呻吟着，滚爬着。我们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是早出干活的政妹叔被剪住了。两枚剪齿深深地扎进他的脚后跟，他怎么也拔不出来。我们慌忙帮他拔出剪齿，卸下铁剪，再扶着他去卫生院打了针，上了药。我们还赔了很多药费。挨了父母们一顿臭骂。发誓从此以后一辈子不搞那玩意儿啦！
　　再后来，我们想去熏黄鼠狼，因为那活儿比较安全。于是带上布袋，捎上火柴。四个同年一齐往尖岩一带出发。到了那山坡上，我们遍坡寻找黄鼠狼的踪迹。最后选定在一处小山洞。这小山洞南北走向。入口在北，出口在南。洞口并不大。于是青苍、纯鸟拿着长长的布袋在南边山洞出口处用布袋封住出口；我与鸿飞在北边山洞口处堆柴烧火。我们选的真是好时间，很是顺风。一堆柴火一点燃，滚滚浓烟就被阵阵大风吹进了山洞。我们只用在那儿及时添柴猛烧就是了。也不用两人抬着纸板吃力地煽烟。
　　好大一会儿，这边的浓烟才慢慢地从南边出口处冒出几丝几缕。看来烟不大，于是我俩又加了把劲，继续添柴猛烧。风儿也来得更强劲了，呼呼地直往洞里刮着浓烟。约有半个时辰，那边青苍与纯鸟被滚滚浓烟呛着了，在不停地咳嗽。
　　“喂，青苍，提点儿神哪！不要让黄鼠狼跑啦！”我大声地冲那边叫喊着。“放心吧！跑不了！”纯鸟的话音刚落，只见青苍喊了声：“快！”他俩慌忙收紧口袋。可能他们得手了。我们急忙赶过去，鸿飞跑得快，刚闪到南边洞口时，让那刚从山洞里蹿出来的野兔给拌个正着，摔了一跤。而那边青苍、纯鸟在拼命地提、拉长布袋。布袋好沉哪，准有好几只。于是我们将布袋口捏住，伸手一只一只地去捉，都用绳子绑了后腿。共捉到了两只野兔，五匹黄鼠狼。这时青苍说：“臭死啦！”于是大家七手八脚，装了这些战利品高兴地回家了。
　　野兔的肉很结实，我们先宰了野兔，用生姜红烧，加了料酒，香喷喷地吃起了野兔肉。那黄鼠狼肉很臭，我们不大喜欢吃，于是杀了黄鼠狼，剥了皮，再把皮复原，里边塞了许多米糠，缝制好了，晾晒起来，到时拿到供销社收购。黄鼠狼肉就全部送给了别人。
　　入冬以后,天气一天天地冷起来。几天凛冽的寒风刮过后，天地间是灰蒙蒙一片。紧接着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鹅毛大雪。只见那雪儿似白纯，又似棉花，一大朵一大朵地从天空中蜂拥而至。下到山峰，下到沟谷，下到溪流，下到田地，下到人们居住的房顶……雪朵儿从空中飘忽而下，又被寒风刮起往空中飞扬。最后搞不清是从天空中下来的，还是从大地上飘扬起来的。就这样雪拥、劲风刮。两三天以后，田地里一片皆白；原野里一派白茫茫；那山峰连绵着，都积了白雪，正如蜿蜒舞动着的银蛇。沟谷里积雪最深，因为风儿把山腰、山顶上的雪儿能吹刮得动的都刮到沟谷、山岙里去了。人们居住的房子上也积了厚厚的白雪，几处危房甚至被积雪压跨塌下来。雪中的树儿，更是遭了殃。它们往往被压断了树枝，折断了树顶，甚至整棵树都被大雪压断。还没被压断的树枝都结了如玉般的冰，人们称这叫做雾淞。
此时，鸟儿们到处飞窜觅食，从这棵树飞向那棵树，又从那棵树飞向另一棵树。树果早就被风儿吹落在地，又让白雪封盖得严严实实的。情急之下，鸟儿们只得飞向村庄，想在人类手中觅得丁点儿食物来充塞自己的饥肠。
　　于是我们四个同年，又想着要装戬捕鸟。总要等到大雪封山，鸟儿们全都飞进村才行。我们在空旷的雪地里放上一块竹扁，在竹扁中间撒些米谷，又在竹扁上覆盖一个圆笼，在圆笼的边缘系了一根长绳，人远远地躲到一边，将绳儿一拉 ,圆笼被拉竖立起来，露出了竹扁上的食物。鸟儿们先在雪地里观察了一番，觉察到没什么动静，就呼朋引伴，集群扑向圆笼下面的竹扁里啄食。这时人们将拉着的绳子一放，圆笼迅速把鸟儿罩在里面。鸟儿们知道上了当，在圆笼里面它们拼命地叫着，撞着都无济于事。
　　我们把圆笼连同竹扁一起搬回家中。关好门窗，点亮灯火。再把鸟儿们放出来。鸟儿们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到处扑楞楞地飞舞逃避。我们就一只一只地捉，不一会儿，就全部捉住了。画眉鸟最多，山麻雀次之。它们都被装进鸟笼里，上飞下蹿，叽里咕噜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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