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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向健 于 2023-2-21 09:59 编辑
第三章 师徒相识非常时 人品学识两相知
方教授对凤荣既重点教授中医学的基本知识,也不忽视让她在实践中运用知识的机会。一天方教授和凤荣抽空去辨识当地的野生中药材,在返回的路上碰到了本村的一个叫王忠的小伙子正找他们。一脸愁容的王忠对凤荣说:
“嫂子,请方教授给俺家里(当地人对媳妇的俗称)看看病吧。她上火闹嘴,吃了不少消炎药也不见轻,有好几天了。”
方教授和凤荣跟王忠来到他家,她媳妇因口腔疼痛不能吃东西正掉眼泪呢。凤荣见状边安慰边让她赶快洗洗脸。待病人的情绪稳定下来后,方教授和蔼的开始询问她的有关情况。在对这个身体健壮的病人问诊中,方教授了解到她是个急性脾气，好着急上火。前几天家里有些麻烦事她焦躁上火加上心急就攻到了口舌上。问诊后方教授让病人抬高头张大口一看,整个口腔绛红,有多处溃疡面,舌尖暗红,一派热毒上炎之证象。望诊后方教授又为她把了脉。然后对凤荣说:“这是由于过度焦躁以致心火上炎口窍之证。心开窍于舌,舌为心之苗。心火过盛口舌就易受到热毒上炎之煎灼。结合病人大便干小便涩黄等变化,以及脉象等方面证候综合分析，可初步诊断为实邪之火上灼口腔之症。治则一要清心泻火以解热毒之邪,二要调节肾水以上济心阴以制阳火太盛,此证以清心养阴而调治。”
方教授又对病人说:“今后遇事不要过于急躁,燥易生火。现在更不能因病而急躁。焦躁上火为本病之主因。病因不除症状也就难消。我还要提醒你的是焦躁上火你有这方面的敏感体质。体质的差异也是人的疾病发生多有不同的一大内在原因,你日常一定要认识到这一点。”
病人连连点头说道:“方教授,您说的真在理呀。在病这方面也让人明白了不能随便比的原因。俺一急躁就好上火攻嘴,原来俺常这么想人家别人着急怎么就不这样呢,现在俺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往后一定注意改自己的急躁脾气,再不改,这不是自己找病遭罪受吗。”
“你说的很对,可以这样说大多数疾病都是自己找的。在日常生活的很多方面,不是病找人而是人先找病。可是人们并没有自觉的认识到这一点,这方面的教训至今也未能引起人们的注重。”方教授深有感触而又不无遗憾的说。
随后他又向凤荣问道:“凤荣,你说她这病怎样调治为首选呢?"这时,凤荣已胸中有数的说:“我看这病就不要再吃什么药了。药吃多了对身体是有害的。弟妹,你要学会宁心安神,这是治病求本的第一步。先熬一碗绿豆汤配点薄荷和白糖服用清一清心火。正好我们也采了一些车前草,给你留下一些,再配上一点淡竹叶煎汤服,通过清热解毒利水之功使燥火下走清窍。而后再从经穴上调理一下，下午5-7点这个时辰用艾条温灸涌泉和太溪两穴,以助升肾水上制心火。选时灸主要是此时辰段肾经经气旺盛,这也是上病下治的一种疗法。以上各方连用2-3天,有效再守方1-2天以巩固疗效。方先生,这样以非药物疗法为主的调治,您看可以吗?”
方教授对凤荣这比较全面的调治组方表示相当满意。而后凤荣又把绿豆,薄荷,白糖,车前草等用量交待了一下。又把脚底的涌泉穴和内踝部的太溪穴其位置及如何温灸示范了一下。凤荣还告诉王忠到她家拿些自卷的艾条先用着。
在离开王忠家返回的路上,方教授向凤荣问道:“对这表现较重已影响进食的病症,你为什么不用药物而用非药物疗法呢。”
“方先生,您已多次告诉我调治疾病,凡能不用药的应尽量用非药物疗法,是药三分毒既包括西药也包括中药,非药物疗法不仅应用方便又能大大减轻病家的经济负担,非药物疗法符合中医学那效法自然和固本正原的基本思想。在对疾病的治疗实践尤其是慢病调治中应积极发扬光大。”
方教授听了凤荣的回答,愈觉得这位农家女弟子是个难得的可教之才,他就此话题又对凤荣说道:“非药物疗法不仅很适合农村缺医少药的现实,就是医疗水平有了很大提高、药品相当丰富的将来,非药物疗法也应是直选。因为,非药物疗法是防治疾病中效法自然适则选用的一大客观需要。以可持续发展的长远观点来看,崇尚自然效法自然不仅是中医学的基本思想,也是人类社会在未来发展中的重新选择。”
凤荣边走边专心听着方教授那充满睿智的见解。要不是方教授情急之下拉了她一把,她几乎要碰到路边一根电线杆上了。“方先生,我光顾专心听您的高论了,这真是走路无心,跌碰其身呀。”凤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凤荣扛着锄头刚要出门,王忠提着一篮子鸡蛋兴冲冲的进了门。他高兴的对凤荣说:
“嫂子,俺家里的毛病经方教授看了后,你给开的那个不花钱的法还真灵验,才三天她的嘴就没什么事了。吃东西一点也不碍事啦。俺知道你们家的规矩,这些鸡蛋是俺谢人家方教授的。他现在在你家吃饭,这东西我就得送到这儿来。”
没等凤荣说话,王忠把鸡蛋往地上一放,一溜烟的跑了。凤荣只好放下锄头提着鸡蛋篮子又给王忠家送了回去。这王忠刚进家一小会,凤荣提着鸡蛋就进门了。她笑着说:“你看,我怎么说你们啊,害的我大老远的又跑了一趟。这要是让人家方先生知道了,他也得让我送回来。咱到什么时候也不兴这个。”
看着这个大好人,王忠两口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感动之情再次油然而生。
这天下午天阴的很沉,吃过晚饭后下起雨来。方教授给凤荣辅导完快十点了,雨仍哗哗的下个不停。方教授对已经拿着雨伞的凤荣说:
“凤荣,把雨伞给我吧,今晚下雨你就不要送了。”
"那可不行,雨下的这么大,晚上的路又很不好走。万一摔着老师,弟子可担待不起呀。”凤荣笑着说。
“我慢慢走就是了。路又不是不熟悉。你就不必再送啦。”
方教授坚持着要自己走。这时凤荣已撑开了伞等在屋门口了。
郑先生这时也说道:“方教授,您就不要太客气了。大队部离我家又远,还要过好几个胡同,这路又高洼不平。平时凤荣就送,这大雨天她能不送吗。”
自方教授晚上给凤荣辅导以来,无论时间早晚凤荣都坚持把方教授送到大队部。开始方教授并不同意这样做,担心时间长了影响不好。可是凤荣认为,方教授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我家离大队部又远路也不太好走,人家抽空义务辅导自己,送送人家与情与理都是应该的。
方教授见拗不过凤荣就对郑先生说:“郑大哥,您也休息吧,咱明天见。”
“路上滑,小心着点。”郑先生望着已出屋的方教授又叮嘱道。
“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方教授说。
夜幕下,方教授和凤荣一同冒雨出了家门。凤荣反锁了街门后,一只手撑着雨伞,一只手搀着方教授,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抹黑向前走去。由于雨伞小,凤荣紧贴着方教授跌跌撞撞的走着,此时此刻她感到心里不由自主的砰砰乱跳,也不知为什么总是愿意和方教授再贴近些,而方教授则有意识的悄悄躲让着,越是这样已有些走神的凤荣越愿意靠近他。两个人就这样在泥泞中穿过了两个胡同。一个陡坡前由于雨水大冲了几道壑,已处于心神不安的凤荣,一脚踩空了,重重的摔在了地下,雨伞也甩出去了,这下可把方教授吓了一大跳,他赶忙摸索着去扶凤荣。重重跌了一跤已恢复常态的凤荣赶紧爬了起来,刚想站起来因右脚疼的没用上劲又摔倒了。她很难为情的对方教授说:
“天黑路滑,我没小心脚踩空了,右脚崴了一下。请您不要拉我,让我自己悠着劲慢慢起来。”右脚一着地就疼的很厉害,凤荣咬着牙忍着疼艰难的站了起来,她又一瘸一拐的找到了雨伞,这时雨也停了。凤荣抱歉的对方教授说:“方先生,真是对不住了。大队部也不远了,您自己慢慢走吧,我这个样子也不便再送啦。”
这时方教授感觉到凤荣的脚可能崴的不轻,自己走回去有困难。他说要把凤荣送回去,凤荣说:“雨也不下了,我自己慢慢走能行,您就不用再送我了。"凤荣嘴上这样说,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又愿意让方教授送她回去。这并不是她怕脚疼,也不知为什么总愿意和方教授在一起多呆一会。方教授搀着凤荣在泥泞中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家。到了街门口,方教授关切的说:
“凤荣,你开门慢慢进去吧。洗洗赶紧休息,天太晚了。明天我再来看看你脚扭伤的如何。”
一向很有礼貌的凤荣这时却没有吱声。她呆呆的望着消失在黑夜中的方教授,似乎又感到跟着人家方教授回去了。处于走神中的凤荣,此时像个木头人一样依立在门框上。一阵凉风袭来,她打了一个寒颤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这时她才感到全身已湿透并有些发冷。她打开了街门,艰难的走到自己屋里，把沾满泥水的衣服换了下来,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打了盆水擦了擦身子,还准备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洗出来。她感到周身酸痛，头也发沉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就只好上床休息。凤荣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和方教授一同上了远去的火车,与自己坐在一起的方教授一言不发的望着窗外,而她却十分高兴。她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跟着方教授就是幸福……。
梦意犹尽的凤荣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她听见婆婆在院子里说:
“昨晚凤荣怎么忘了插街门,雨伞也忘在门口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凤荣赶紧坐起来,顿时感到头沉得很,嗓子很疼而且全身酸重,她知道自己感冒了。但也得起来啊,可是刚一下床右脚疼得不听使唤几乎摔倒。婆婆进来一看吓了一跳,凤荣脸通红,身子还有些发抖。
“风荣,你这是怎么啦。雨淋的冻着了。”婆婆边问边摸凤荣的额头,感觉很烫。
“昨晚不小心路滑崴了一脚,没送人家方教授反让人家把我送回来了。没想到崴了脚不算又感冒了。”凤荣强打着精神对婆婆说。
婆婆见凤荣还想下床,赶忙拦住:
“你这个样子不能再强动了,现在就得在床上好好歇着这冻着是雨淋着凉引起的吧。我赶紧先去做碗姜末红糖水,趁热喝了先发发汗。”婆婆说完就忙着去做。
凤荣坐在床上正按摩合谷穴,方教授和公公一同进来了。方教授笑着对郑先生说:您看,我的弟子正在自我应用'头项寻列缺,面部合谷收'这经穴疗疾的方法呢。感冒了吧?”
“人家都说祸不单行。我这是伤和病也不单行。扭伤了脚又患了感冒,现在我得做一个自我固本正原的带头实践者。这不我用按摩疗法先对付感冒,首选穴主要有合谷、太渊、列缺和迎香,还有太溪和涌泉。后二穴基于'咽喉有疾,太溪主之’和'上病下治’所取,再配合用左右手交替按摩风池和风府穴,这，经穴周本的组方以清热,解表,祛风散寒为主。方先生您看行吗?”
方教授听了凤荣的话点头说:“以穴位组方按摩为主调治普通感冒效果是肯定的。还要让我检查一下你扭伤的脚。” 注意多喝水,要休息好,再配合其他简便疗法会更好一些。来， 凤荣把右脚伸过来让方教授检查。这时她心里又不由自主的乱跳起来,方教授仔细触摸了有些肿胀的伤脚后说:“跟距关节有些轻微的错位,外侧副韧带及周围组织轻度拉伤,总的问题不大。治则理筋正骨和活血化瘀。不过在扭伤肿胀之初,既不能用温热疗法活血,也不便用较重手法拿捏整复。我先用轻手法调理一下阴阳跷脉,用于疏通经络之气以消肿止痛。
经方教授一番轻手法调理,凤荣觉得右脚疼痛明显减轻。此时此刻,凤荣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热乎乎的感觉。
方教授调理完毕,叮嘱凤荣说:“你无论是坐位还是卧位,右脚应尽量抬高些,这有助于肿胀的消退,右脚暂时不能负重。现在你要卧床休息,非要下地行动也要拄棍而行。明天下午我再来对你的伤脚整复一下。一向勤快的凤荣坐在床上总觉得不是个滋味。拿起书来看吧又觉得心里乱的很,她只要一闭上眼睛方教授的音容笑貌就出现了,她极力想排解但怎么也难以去掉。凤荣对自己这反常的心理变化有些害怕了,她意识到自己对方教授的敬重之情开始向爱慕转变。这样还了得,人家一心一意指导你学习医学，自己却有这种非分之想,这也太不应该了……
“凤荣,该吃上午饭啦。我做了碗香油鸡蛋葱花面。多吃点,好的快。”
凤荣睁眼一看心里很是不好受。婆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面条已站在自己面前,公公端着盛馍和菜的筐子跟在后面,凤荣眼圈发红了。她不顾伤痛跪在了床上,双手接过二老递上的东西含泪说:
“爹,娘,你们对我的关爱之情,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凤荣让你们费心了。”
“凤荣,你就别说了。为了我们老两口和这个家,你受的可不是一般的委屈呦。我们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
婆婆的话音刚落,公公又说道:
“凤荣,你这孩子的心太善良了。宁亏自己也要对的住别人,患难之中见真情啊。正因为有了你,我们一家人才度过了最难的日子,现在我和你娘都很知足。”
晚上已十二点多钟了,凤荣由于那非常心态的困扰,翻来瞿去的难以人睡。她想用郑家二老的深情来化解自己那非常复杂的心态。然而,她对方教授那难以割舍的相恋之情,此时此刻怎么也抹不掉。她也痛恨自己竞有如此念头,因心理上这难化解的矛盾折磨的她失眠了。心理的痛苦尤其是难以名状的痛苦比肉体上的折磨往往让人更加难受,一夜之间凤荣显得有些憔悴了。婆婆担心的对老伴说:“凤荣面色这么不好,精神也象是强打的,她会不会有别的毛病?”
“凤荣她崴伤了脚加上又患了感冒,一伤一病加在一起能好受吗。再说了就她那勤快劲,现在一天到晚不能下炕,心里头也烦。等方教授来了看看再说吧。不行就去县医院检查检查。”郑先生的话里也有些担心。
下午在别家吃派饭的方教授准时来了。郑先生老两口在堂屋把凤荣的表现给方教授说了说。方教授听后说:
“咱先看看再说吧。”三人来到凤荣的屋里,方教授问了凤荣又给她把了脉。从凤荣那复杂难言的神情,联想到下雨那天晚上二人来回相送时自己的直觉,方教授似乎发现了凤荣内心复杂变化的秘密。
他平静的对郑先生老两口说:“生性善良勤快的凤荣现在整天在床上,您们又前后的照顾着,她心里能平静吗。再加上伤病的影响，她的表现就有让人担心的一些变化。凤荣她没有别的病,请您们放心吧。方教授让凤荣把伤脚放到一个适当的位置开始进行整复。由于昨天已做了一定的预处理,整复的过程也不那么疼痛。约十几分钟后,方教授整复完毕,他让凤荣慢慢从床上下来,右脚轻轻试着用点力。凤荣感觉右脚能用劲了,尽管还有点疼但程度已大为减轻,慢慢行走已基本上恢复常态。
方教授对凤荣说:“这就是中医对常见的跌打扭伤所采取的整复疗法快捷的优势所在。在正确的诊断之下,关键是按,压,推,拿,捏,拨,扳等环节适宜,适度和协调。理筋正骨还有捏脊等手法都是中医常用的便捷疗法,只要手法正确并及时疗效确实又快又好。比如捏脊,不仅是小儿疗疾中的一绝,在成年人的保健和疗疾上也有诸多好处。”
方教授又叮嘱凤荣道:“凤荣,你现在虽能正常行动了,但近些天还不宜长距离行走,更不能快急,切忌蹦跳。现在可以用温热疗法巩固治疗效果了。”方教授临走时对凤荣说:“这几天我们要去公社集中学习什么文件,等学习过后再来看你。老师希望弟子能安心静养。”凤荣没有说话,只是深情的看着方教授点了点头。晚上,有这清静的屋里风荣感到有些孤单和意乱。这种早已没有的感多现在又出现了,她心里感到很不是个滋味。
在平常晚上越清的她学习越安心,而此时越清静她越觉得心烦意乱。书没法看。国民性就休息,一闭上眼方教授的身影就会出现,凤荣想这可能中心单相思的邪了,自己怎么变成了这种胡思乱想的人了呢。她不再像昨天那样强行的排解了,因为越想克制,思绪越糟糕,反正有能力控制自己的行为,随它去吧,她这样心里反倒平静了。些。为了促进入睡,凤荣就用双手交替按摩神门和内关这些有益于养神的穴位,这样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人晚上能睡着觉白天自然就有精神。
婆婆早上一开门,就见凤荣正在院里慢慢拾掇着。“凤荣,人家方教授不是要你安心静养吗?你怎么就不听
话呀。”听婆婆的话语有些着急,凤荣笑着说:
“娘,您就放心吧。慢慢活动活动有利于活血化瘀。”
“俺可不管你说啥理儿,方教授没来之前,你就得给我好好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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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2-21 09:5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