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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岁月3-4未了姻缘惹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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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12 10:27: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日思夜盼终团圆                                      
1951年秋天,正是秋收秋种的大忙季节,乡政府来人通知,说是今天有解放军转业人员返乡,教父亲到乡政府参加欢迎会。父亲心想翻身不忘共产党,吃水不忘打井人,庄稼活再忙也要到乡政府去参加开会。父亲到乡政府一看,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敲锣打鼓好热闹。小学校的杨老师带领着小学生腰鼓队秧歌队,也一同来助兴。在小学生队伍中,父亲一眼看到了小裕生。这时候,乡政府干部正忙着召集各村来的群众,准备迎接转业军人的到来。
正当大家殷切等待之际,西边大道上健步流星地走过来一人,他身穿一身黄军装,身后背着背包。这时候,小学生打起了腰鼓,扭起了秧歌,群众们敲着锣鼓列队在路边上鼓掌呼口号。父亲在人群中紧钉着那位军人,走近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大儿子富生。真是喜出往外,连忙喊;富生!富生!一边喊着一边走出人群。富生听到喊声也一眼看到日思夜想的父亲,连声喊;爹!爹!他边走边和众人打招呼,来到父亲跟前。父亲说;你可回来啦,小四也找回来了,这多亏人民政府啊!他用手指了指学生队伍,喊道;裕生!裕生你看!这是你大哥。小裕生听到喊生不知所措的走过来,富生一把把小弟弟抱起来两眼直钉钉地看着小裕生,心里有多少话想说啊!
欢迎会散了,富生跟随父亲带着小裕生回到家里。母亲一看是大儿子真回来了,激动得放声哭开了,老天啊!这不是又在做梦吧,急忙走过来双手抱着富生。妈!妈!不是做梦,不是做梦,是真的回来啦!真的回来啦!整整四年,压在母亲心底的委屈谁能承受?只有哭出来。这时候,本家子邻里叔婶们都围拢过来,问长问短,问富生是从哪里回来的。
自从富生被捆绑着抓走以后,先是被保丁压送到大榆树区上,这里早已关压着从各乡抓来的壮丁。这些苦壮丁又一同被压送到侯集,在侯集集训了一个多月,即被编入国民党正规部队,即国民革命军第68军新一团。那时候当兵真苦啊!天天吃不饱饭,天天操练,军官随意打骂士兵。谁若是逃跑抓回来枪毙。谁若是丢失或损坏枪支,就拉出去枪毙。谁若暗里说共产党好话,有投共嫌疑者枪毙。吓得这些当兵的每天提心吊胆。
1948年初春,人民解放军发起宛西战役。二野四兵团第二次解放邓县。为消灭国民党外围军队,解放军采用了诱兵之计。首先派一个营的兵力,深入到穰东一带造声势搞宣传。驻扎在南阳青华镇的国民党新一团接到报告,团长以为国军装备精良,就凭八路军那几条破枪,我一个团怎么也能收拾他一个营,到嘴边的肥肉岂肯不吃。那天夜里,新一团连夜造饭,连夜出发过潦河向李庄子摸去。天没亮即发起攻击,顿时枪声大作。新一团的军官们举着手枪吆喝士兵们打冲锋。岂知解放军早有准备,密集的火力压过来,机枪盖着人们的脑瓜顶不停地打。国民党士兵都是抓来的壮丁,谁肯拼死卖命,纷纷趴在庄稼地里不敢抬头。任凭军官们吆喝恫吓,谁也不敢往前冲。这时天还没有大亮,解放军的两翼部队很快包抄过来,新一团想撤走已经为时已晚,方知上当,全部成了包子馅。切说富生那个排的排长姓尚,尚排长趴在地下嘴里却喊着冲啊冲啊,正当他晃动着手枪喊冲啊冲啊的时候,屁股蛋子上被重重地踹了一脚。他慌忙回头一看,解放军端着枪站在身后,他连忙说我投降我投降,他坐起身举起双手,手枪被解放军摘走了。排长投降了,我们还等什么。在解放军交枪不杀的喊声中,大家都站起身交枪投降。
天大亮了,战斗结束了。俘虏们排着长队来到李庄村麦场上,坐一大片。吃早饭的时候,解放军准备下玉米糁红薯粥,整桶整桶地放在场地上,大家有秩序地吃早饭。
吃过早饭,解放军一位长官给我们训话;兄弟们,我知道你们都是苦出身,都是被抓壮丁抓来的。我们共产党所领导的军队,是为穷苦人打天下的军队,在我们这个部队里,多数人和你们一样,都是穷苦人。这个黑暗的旧社会,地主老财欺诈我们盘剥我们。恶霸乡绅仗势欺压我们。我们庄稼人累死累活吃不饱穿不暖。而国民党蒋介石不顾人民死活,悍然发动内战,抓你们当壮兵,上前线当炮灰。共产党毛主席领导我们闹革命闹翻身。只有打夸国民党蒋介石,建立人民当家做主的新政权,我们穷苦人才有好日子过。兄弟们!欢迎你们参加解放军,我们一起闹翻身,一起求解放。解放军队伍里有人带头呼口号;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接下来又进行了诉苦会。
解放军首长的话,句句打动了富生,也感动了许多人。富生站起身来说,长官你发给我枪吧,我要回家亲手毙了伪保长。解放军劝富生说,不行啊兄弟,现在镇平以东还是敌佔区,你一个人回去不但报不了仇,反而还会送命。你若参加解放军,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报仇,就一定能够报仇。富生听了觉得有道理,即报名参加了解放军。不久,攻打邓县开始,我们因为是新兵,被编入第二梯队,没有参加攻城。打完仗教我们打扫战场,除了收拣枪支子弹外,就是埋死人,真不忍心看啊,一个个血乎乎的。都是有爹有娘有家址的青年人。
邓县解放后,又参加打盆窑一战。接下来又参加襄樊战役。再后来队伍越走越远,一路打到广西,打了许多硬仗血仗。还好,老天睁眼没有伤着我。现在全国都解放了,军队缩编,教我们转业参加经济建设,于时就一路坐火车回来了。
              未了姻缘惹相思
1964年,小裕生已经二十岁,初中毕业在家务农,还当了生产队的记工员。前几年父亲病逝,哥嫂们分家单过。只有小裕生和母亲一起生活。裕生每天到生产队劳动,挣工分养活母亲。裕生自小有一个心结,等长大了一定要找到人贩子,报当年鞋底子抽打屁股之仇。有仇不报妄为人。
那年秋天,裕生吃过午饭,一个人出村去寻仇人。他淌过潦河到了河东,一路打听找到了大王庄。进村后便问王发财家住哪里,其实大王庄并不大,只有百余户人家。王发财住西街路西。一户农家小院子,三间西屋正房,两间北屋配房,其中一间做厨房,另一间堆放杂物,又放一张床,是王发财的寝室。裕生一进院一眼看到 ,有一人半躺半卧靠在北墙根上。走近一看,正是仇人王发财。裕生举起巴掌刚要扇过去,见王发财毫无抵抗力。他面黄肌瘦两眼窝深陷,是个病魔缠身的人。裕生不忍心打下去。瞬间王发财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是谁呀,为啥来我家找事。裕生道;你花五块现洋买我八块现大洋卖我,抡鞋底子狠抽我屁股,你不知道我是谁。王发财明白了慌忙说;你打死我吧,都是我财迷心窍造孽呀!赵相公你打死我吧,我也活够啦。裕生心想,他已病成这样,怎忍心下手,算了吧。刚想往外走,大门外跑进来两个人,比裕生大不了几岁,衣裤上打着补丁。不管分说就冲裕生动起手来,两人推搡裕生。怒冲冲地说;你凭什么打我爹,你是哪来的。来者正是王发财的俩儿子,后半晌正在生产队干活,听说有人来家里打他爹,这搁谁也忍不下去,很快跑回家来和裕生动手。躺在北墙根的王发财急了,忙喊别动手别动手,这才没有打起来。刚消停,大门外又跑进来一个十八九岁地女孩子。不问青红皂白,忙抄起挂在北屋墙上的钩担,就是担水用的两端有挂钩的钩担,抡起钩担朝裕生头顶砸下来。裕生用左手一把抓住了钩担。那女子用力往回夺,怎奈夺不动。她定神看裕生,正好两人近挨身四目相对。几秒钟之后,那女子突然扔掉钩担,哇的一声哭开了,哭得好伤心。这时,来了很多本村的人,不知道是来看热闹还是来管事的。裕生心想,当村人肯定向着当村人,还不快走。裕生快步走出大门外。身后有人喊站住站住哪来的。听到喊声裕生反而加快了脚步。正往前走,前边又有两人拦住了去路。站住!哪来的野小子?裕生说我三岁时,他买我卖我鞋底子打我,你们知道吗?看来那两人也不想多管闲事。裕生加快脚步出村走远了,好险啊。
关于王发财,他真名字叫王有财,早些年年轻时,王有财做梦都想发财,可总是发不了财。久了,村里人叫他王发财。发不了财就想歪道道,干了不少损人缺德的坏事,他拐卖妇女儿童,从中谋取钱财,用来吃喝挥霍。也许是遭报应,他中年丧妻。解放后土改那年,他被扣上坏分子帽子,在村里被监督劳动改造。要说拉扯三个孩子,他比别人更艰难。他始终盼望过富裕日子。大儿子取名王金发,仍不忘发财之意。二儿子取名王金富,小女儿取名王金凤。好不容易拉扯大三个孩子,由于常年积劳成疾,他早早地患上了偏瘫,失去劳动能力。如今,家庭收入全靠仨孩子在生产队劳动,挣工分过日子。那时候工分的工值很低,干一天下来挣两毛多钱。其实60年代在农村家家都这样。
时光荏苒,王家俩儿子都20大几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令。可是有谁家姑娘愿嫁给偏瘫切又是坏分子家庭呢。60年代的农村,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统称为四类分子,是被管制劳动抬不起头来的。为俩儿子的婚事,王发财整日犯愁。那时候,农村有换亲习俗,两家人各有儿女,可互相兑换。还有三女转,也叫三推磨。张家女嫁王家,王家女嫁李家,李家女嫁张家。无论是换亲或是三推磨,都省去了彩礼钱,婚礼也简单。不过这样的婚姻大多数不幸福,女子是这种婚姻的犠牲品。要不年令长相不般配,要不就是聪明于痴傻有差距。根本没感情不幸福。可就是这样,王发财只有一个女儿,怎么也换不来两房儿媳。愁得王发财整天哀声叹气。王发财的心事早被女儿小金凤知道了。小金凤已经19岁,长得眉清目秀。她不愿为哥哥犠牲自己的青春,她要追求自己幸福的一生。若是有好人家意中人,风风光光地结婚走人,远离这个家。
王发财家发生的事,全村都传开了,还传到邻村鱼池村。两村相距不远,说来也巧,鱼池村正是裕生表姐的婆家。表姐一听,这不正是我小表弟呀,她慌忙赶到大王庄王发财家。一进门就说,王叔啊!听说有人来你家惹事,伤着人没有啊?没有没有!表姐又说,他是我小表弟,今年才20岁,不懂事,王叔你可别生气呀?不生气不生气。表姐接着说;我大表哥是村支书,二表哥在区供销社工作,三表弟是县政府机关干部,都是吃官饭的。小表弟今年底要去当兵,在部队上锻练锻练,将来幸许会有个出路。表姐说这话目的,是想要两家人和好不结怨。哪知被小金凤听到了,这不正是想要找的人家吗。她正在厨房里做午饭,急忙走到院子里说,于嫂啊你来啦,要不到屋里坐一会。不啦不啦!表姐边说边往外走。小金凤送到大门口。
大王庄鱼池村不仅是邻村,还是地邻,两村的庄稼地紧挨着。正是秋忙季节,那天后晌,两村两个生产队两拨人,都在村南庄稼地里干活,人们边干活边斗嘴取乐子找热闹。休息时,小金凤鼓起勇气走到表姐跟前。低声说;他是你表弟呀!是啊是啊。她羞骚得背过脸去,不敢往下说。裕生表姐恍然大悟,明白啦,金凤啊!你是不是看上我表弟啦,你若是相中了,我回去给你说说?金凤轻微地点点头。托啦!你可别后悔啊。
几天后,表姐真的去了裕生家。一进屋对裕生娘说;大姑啊,有喜事,大王庄王金凤看上咱家裕生啦。姑娘今年19岁,长得满漂亮,年令也般配。你见了肯定满意。裕生娘当然愿意,裕生的大哥富生坚决不同意,理由是找个坏分子亲戚,会影响一辈子的前程。富生是大队支书,他阶级觉悟当然比别人高。表姐说;大哥呀,人家可是黄花闺女呀,多少家小伙子想攀还攀不上呢。她人样好,成份好不好能过日子生孩子就行了。你不同意,你教我回去怎么给人家说。最后商量的结果是既不同意,也不一口回绝,只能委婉推辞。
一转眼秋去冬来。征兵工作开始,裕生报名经体捡政审均合格,顺利地拿到入伍通知书。这消息经表姐又传到王金凤耳朵里。金凤心想,既然没有回绝,那就有争取得希望,事在人为,自己的事就要自己去办。我何不去一趟赵庄,看个究竟,把话说清楚。那天早饭后,金凤洗梳完毕,换了一身平时舍不得穿的新衣服,拿小圆镜子照了照,就出村上路了。十几里路并不算远。过河时,她弯下腰撩起冰冷地河水又洗了洗脸,又拿出小圆镜照了照,就急忙赶路。一路打听找到了赵庄裕生家。可把裕生娘高兴坏啦。娶小儿媳妇是裕生娘多年的心愿,早盼着有这一天。见金凤四方脸庞浓眉大眼,身材苗条胖瘦相宜。这样的姑娘当然招人喜欢。全家人都满意,两位嫂嫂忙张罗做午饭。边做饭边斗嘴;今年定亲明年接亲,后年抱个胖孙孙。说得金凤脸红得低下头,心里暗自高兴。裕生又羞愧又腼腆地对金凤说;是我不好,不该到你家找事,太莽撞对不起。金凤说;也怪我爹不好,他也害得我兄妹们抬不起头。你大我一岁,我该叫你裕生哥吧!裕生;好妹子好姑娘。
60年代谁家也不富裕,中午炒了一大盘鸡蛋,用白面烙了三张油饼款待金凤。金凤哪里知道婚事根本不成。自从老父亲过世后,家里大事小情都是大哥富生说了算,村支书家怎么能找个坏分子亲戚呢。吃过午饭,金凤收起笑容,她想起一件事,定亲要有定亲物,男方给女方买一件衣服或长围巾,女方收下定亲物婚事才算定下。可是今天没有,金凤不由得心里难过,一颗泪珠含在眼眶里。裕生娘明白了忙说;姑娘啊!不知道你今天来家里,啥也没准备,真对不起你,要不然日后买了教裕生送过去。也许这是推辞话。金凤想到这忙站起身,谢谢赵大娘,谢谢两位嫂嫂。她转身往外走,裕生娘送出来说;小四啊,你快去送送金凤。出了村两人肩并肩地走着。金凤到家里来,确实感动了裕生,觉得对不起人家。轻声说;你都看见啦,我家不比你家好多少,几间茅草屋,没有一件相样的傢具。裕生说这话是为了安慰金凤。金凤哪有心思听,她满脸不高兴地说了句,恨我自己命不好,啥也别说了。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到河边上,发现那块独木桥板不见了,上午来时还有怎么下午就没了。这么宽的河水,冰冷冰冷地咋过去。金凤稍感犹豫时,裕生说;来!我背你过河。他急忙脱掉鞋袜,挽起裤腿,也不问金凤同不同意,弯腰背起她走进冰冷地河水里。小金凤双手紧搂着裕生的脖子,真有春宵一刻值千金地感觉。淌过了河,到对岸沙滩上,裕生缓慢地放下金凤,她紧搂着的双手也不情愿地撒开了,这幸许是少男少女的本性。
要分手了,裕生说;金凤妹子,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不过我当兵这一走,至少也要三年。你不要傻等我,别耽误了你,若是有好人家,你尽管结婚去,会有好日子过。金凤很失落地说;裕生哥!我家成份不好,配不上你,会影响你前程。你若在部队上干好了,当官了,别忘了我们这些穷乡亲。说完似乎是噙着眼泪不回头的走了。裕生转身淌水回到河西岸,穿好鞋袜,看着金凤远去的身影,心里也不是嗞味。有一句老话,积德积善,造福子孙。作恶造孽,祸及儿女。一桩姻缘未成,竟惹半生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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