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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项羽冲出垓下战汉军追兵 霸王兵败无颜见江东父老 （下） 项羽正茫然策马行走，忽然发现江边停有一艘小船，船上一位花白胡须、头戴竹笠的船翁见项羽停住张望，便高声问项羽道：“壮士可欲乘船过江？” 项羽下马问道：“老伯，此地是何处？” 船翁答道：“此地乃和县乌江镇，这条河人称乌江，不远处即流入长江。壮士可乘船由此渡江去往江东。” 船翁见项羽凝视着江水若有所思没有说话，便问道：“敢问壮士尊姓大名？请上船说话！” 项羽惨然一笑答道：“我乃西楚霸王项羽。当年跟随叔父项梁自会稽起兵，率江东八千子弟兵西渡长江反秦，杀了皇帝，灭了秦朝，本打算衣锦还乡，却不料如今江山尽失，只剩我一人，我还有何面目再回江东见家乡父老？” 船翁听见项羽自报姓名，忙躬身施礼劝解道：“老汉也是楚国人，虽深居山野水滨，不问世事，却久闻将军大名。将军勇武善战，盖世无双，万人莫敌，手持虎头铁戢跨乌骓马日行千里，纵横天下，威震四海，谁人不知？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丈夫当百折不挠，愈挫愈勇。将军回归江东，可招兵买马，重振雄风，再图西进，与那刘邦争夺天下，江东父老怎会怪罪您这位楚国大英雄呢？” 项羽听了老翁的劝解，神色黯然，摇摇头道：“天不助我，为时晚矣。想当年巨鹿之战、彭城战役，吾以几万兵马力敌几十万大军势如摧枯拉朽，大小七十余战未尝败绩，今兵败至此，乃天欲亡我，非战之罪也。天下即将归汉王刘季所有，我已无家可归，东山再起无望矣！” 骄傲好胜的项羽虽然到了穷途末路，仍然不愿承认抑或是仍然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屡次重大战略失误导致了最后的惨败，却把失败的原因归罪于上天，实乃英雄性格使然，令人慨叹。 老船翁欲再劝项羽上船过江，项羽摆摆手阻止了老翁，他对船翁说道：“多谢老伯一番劝导之言，我看你见识不凡，是一位慈善开明的长者，项羽无以为报，这匹乌骓宝马今就送你权做留念。自会稽起义至今它一直伴随我征战八年，日行千里，神勇异常，极有灵性，我不忍弃之，你要好好善待于它。” 项羽说罢，两眼有些湿润，用手轻轻拍拍乌骓的脖子，依依难舍。那乌骓仿佛听懂了主人是在夸奖它，喷着鼻子，立起双耳，抬起一只前蹄在地上刨了几下，似是催促主人快快离开。 老船翁见项羽心意已决，摇头叹息了一声，便不再多说，接过缰绳，将乌骓马牵到船上。此时的项羽，心中倒有许多话想与眼前这位善良的老翁攀谈，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远远地传来马蹄轰鸣之声，汉军骑兵搜索追踪而来。项羽挥手催促道：“老伯快快离开，汉军骑兵将至，我们就此告别罢！” 船翁在船上向项羽深深一揖，说道：“将军珍重，老夫去也！”说罢，船翁急忙摇动橹柄，小船离开江边驶向东岸。 谁知船至江心，那乌骓马发现项羽离弃了自己，随即两耳并拢，杏眼怒睁，长嘶一声，扬起前蹄跃入江中，随着湍急的江水漂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船翁无奈地摇头叹息道：“果然是一匹通人性的宝马，只可惜你主人宁死不陪你过江东矣！” 茫茫江面，空阔寂寥，孤舟飘摇，残阳如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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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15 10:48: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