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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只一种人最有魅力,他们保持了自己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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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23 20:08: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课堂和战场的区别在哪里呢?争斗的时候有没有硝烟!除了这一点之外二者毫无区别。


让巴顿来他们身边坐下很快就被证明是一个无比错误的决定。首先是过道两旁被他撞到脑袋人们的抱怨让贝拉不自觉的在纸上写下‘怨声载道’这个成语。只见他刚刚弯下身去向左边的人道歉,右边的惨叫和骂声就响起来了。于是,他就这样左右开弓的把教室里的人得罪了大半。而他一坐下,行李袋里那根在伦敦盛夏的热空气里散发着怪味儿的融化又变质的冰冻烤羊腿马上就把周围的人熏走了大半。赛斯特这时候开涮到:“早知道你的布莱克本烤羊腿还有占座的功能,我就不替你掏钱了。”西尔莎也想躲开,但贝拉用眼神示意这样明显的针对太不礼貌,也就只好作罢。


男人总要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并不断提升自我修养的,否则人家会直接从你的外貌评价你这个人,大块头就是性格粗暴,呆头呆脑;小个子就是性情软懦,狡猾,不牢靠。他就完全没有给我们改善对他笨拙粗野的第一印象的机会。他用行动告诉我们,他是个表里如一的笨人。


巴顿自然没有忘记用一口浓重的布莱克本乡下口音做原想显露机智,最后却陷入滑稽的自我介绍:“我是巴顿。不是开坦克的巴顿,而是挤牛奶的巴顿。我来自布莱克本的列夫农场。可不是那个写小说的俄国大胡子老头儿的农场哦,那是按照我父亲的名字命名的我自己家的农场。虽然只有十三英亩,当然,如果算上被村子修路的时候占掉的那一大部分的话。而且,顺便说一下,我父亲也是大胡子。”于是,语无伦次又啰里吧嗦的他一开口,连贝拉这个刚刚还抱着‘这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大个子或许是个颇为内秀的能人’的期待的总是把人往好处想的好人儿最后的一点美好幻想都彻底击碎了。


“是,我们知道你除了喜欢挤牛奶和薅羊毛之外还很擅长割小麦呢。”西尔莎不怀好意的调侃到。


但巴顿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很迟钝,没听出来这里面的讽刺,反而好奇的问西尔莎是怎么知道的。于是西尔莎就继续开他的玩笑。


“你的头发上有还有几根金色的麦芒呢。”


巴顿竟然傻呵呵的拍打着头发问“哪有。”也是够傻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是‘住在大麦田里的人’的意思,难怪西尔莎会拍着桌子大笑起来。而西尔莎这样做也未免太过火了,所以贝拉站出来给巴顿解围也并不奇怪。


“你好啊,巴顿,我是贝拉。刚刚躲在一边看你朋友和我女伴搭话的那个人就是你吧?”他只是傻呵呵的点头笑着。赛斯特看贝拉终于开口,所以赶紧插话:“你好,贝拉,我是赛斯特。”贝拉也礼貌的向他伸出手回应,“你好,小伯爵先生,我是贝拉。”


“你还在生气吗?贝拉?”


“你还是不放弃啊,伯爵。”


“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恐怕,这句话你在和我朋友说之前,已经和许多个你的前任女朋友说过不下几百遍了吧。”


“那是从前,但从遇上你的那一秒钟开始,我就只想交你这一个女朋友了。”


“我很诧异,小伯爵先生,我一个平常女子的冷言冷语竟然有治愈你花心热病的特殊药效呢。”


“你是不相信我,是吗?那我可以按着,嗯,按着,你手里的《雅典的泰门》对着莎士比亚起誓,以我的荣誉。”


“伯爵啊,伯爵,还是把你的誓言留给赏赐你这一切荣耀和特权的国王吧。毕竟,你已经因为对女人随意的许愿和背誓把自己本不富余的信誉挥霍得所剩无几了。”光辉的过去在有骨气的人们眼中从来都是实现有益人生的沉重负资产。贝拉对这个自甘堕落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小伯爵显然有些瞧不起的不待见了。


赛斯特不再说话,他知道,自己在贝拉眼中已经成了无可救药的纨绔子弟,再多辩白,也只能是再多给自己一个‘死不认错,不知悔改’的抹黑。所以他干脆闭上了嘴巴。而非常幸运的是,巴顿即使向西尔莎伸出了停在半空中长达数分钟的友谊之手却遭到了对方故意装作看不见这种爱不搭理的怠慢,非常及时的为他缓解了受辱的尴尬。


教室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都吞下紧随着说了一半的话呼之欲出的剩下另一半,因为那个出了名爱找麻烦的坏脾气教授进来了。


各位还未进入大学的年轻读者不必期待你能把自己心目中那个关于大学教授的睿智,洒脱,整洁,俊朗,衣冠楚楚而又风骨卓绝的光辉形象安在他身上。这对一个五十四岁,单身,秃顶,邋遢,抽烟酗酒,脾气暴躁的老男人而言实在是太不适合了。看到他,你就知道我们从二十年前就很糟糕的教育并非是出了不痛不痒的小毛病,而真的像很多被斥作杞人忧天的人说的那样:病入膏肓了。而当事人根据回忆做出的评价就是:教室很恢宏,教授却一点也不庄严。除了一副颐指气使的神气和说起话来满嘴酒味儿的自我吹嘘之外,我完全看不出来此人有任何学者的做派。这是我当时的看法,而后来的经历让我明白,他在自暴自弃里的自吹自擂纯粹是为了借着往日荣耀的反光,照亮此刻陷在黑暗里,濒临绝望的自己。


当然布朗教授一开始也并不是这样一副标标准准的失败者模样。他年轻时也曾凭借一部论证莎士比亚并不存在的著作名声大振,并因此取得了事业和感情上的双丰收。作为研究莎士比亚的学界巨擘接替他的老师成为诺斯顿最年轻的教授,第二年,他就用豪华的婚车把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娶进了有海景的独栋公寓。他当时的日子过得可谓风生水起,颇为滋润。那时爱交际的他出席的最低级的晚宴就是校长的私人宴会,而宴会上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以仅次于宴会主人的座上宾的身份向对他犀利而独特的观点诉说赞辞的各界精英表达谦逊的谢意。而他的妻子,后来被我们称作吃人不吐骨头的瘦母狼的那个女人,当时在他面前也完全是一副小鸟依人的乖巧模样。他在多难的人间就提前体验了一把天堂的极乐生活。他幸福得都有些膨胀和懒惰了。


好景总是不会太长的。大学任职虽然优哉游哉,他的理论固然石破天惊,但随着学术界一个又一个纵然古怪得有些瞎扯但绝对看点十足,骇人听闻的重磅炸弹被抛到酷爱无事生非的文坛上,他生活和幸福的大厦也就像他对学术的执着一样,慢慢被撼动,推倒,摧毁了。


人们不再关注他的理论,出版社也不愿在没人愿意掏钱去买的过时玩意儿上浪费纸张,从前求他去讲座的学校现在打电话半价邀约人家都不乐意搭理了,名气越来越小,收入越来越低,选他课的学生越来越少,妻子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他不再是学界的红人和家庭的国王。他成了被责怪的造成一切不幸的罪魁祸首。


无人理解的时候,你就要学会自己给自己宽心。可惜,他不是。


既然是一个学者,文人身上的许多通病和造就悲剧的性格他也便难以避免。过度看重女人的外表,认为缺乏智慧的她们唯有拥有美丽才能配得上自己的才华。自视甚高而又能力太浅,不愿去弯腰捡起膝下的黄金来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生活和婚姻。他还以为妻子深爱着他呢,他还以为,她从始至终爱的,都是自己的才华…..然而他错了。妻子和他在一起的初衷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欣赏他的才学出众,但更多的还是误以为年少成名的他能够带给自己一辈子都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然而她也错了,婚后丈夫的事业就像冲向悬崖的火车,而下落中甚至没有因为和岩石的碰撞擦出哪怕一点回光返照的火花。更糟糕的是,他竟然还把这一切纯属自找的失败归结到她婚后的懒惰和太过享乐主义的生活方式上面。他把生活的一切不幸归结为她每天除了在家不停的唠叨和在外面不断的乱花钱上面,却完全忘记了当初是他自己坚持让本来已经取得了助理教授资格的她回归家庭安享社会精英的家属理应享受的安逸生活的。他甚至对她大吼说‘他们的婚姻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然而,男人毕竟是太低估女人了,他们总是以为连回家的路都记不住的她们很笨,在厌倦的男人甩掉哭泣的她们之前根本不可能自己找到婚姻的出路。但布朗教授的妻子马上就用一种很聪明但不值得提倡的不道德方式纠正这个原本就不该发生的错误。


据说有一天,正在课堂上由维纳斯和阿多尼斯的恋情引申到当年美丽的妻子对他热烈的追求上面的布朗先生突然接到了来自法院的传票。而读者你根据上文的铺垫得出的是离婚通知书的猜测也完全正确,他被她彻底的算计,打败,并摧毁了。从一个有点本事的自大狂变成了一个只会发火的无能讨厌鬼。


离婚的过程已经不重要了,据说她在法庭上出示了证实布朗先生外遇,家暴和一些其他恶劣行径的照片和录音。而最后的判决结果也颇合她的心意,除去自己在她的辩护律师兼情人的帮助下偷偷转移的财产,她又在布朗先生那里分到当初的婚房,还有每个月三百八十五镑的赡养费。虽然在离婚第二周就和自己的律师结了婚,但这么多年来,她可一次都没有允许发誓永不再见的前夫布朗拖欠过那笔属于她的钱。她要钱的时候比包租婆还要准时和理直气壮,咄咄逼人呢。


关于他们离婚的真正原因,学院里的教授间流传着两种相互抵触又都很自洽的说法。一是女权派的‘布朗罪有应得论’,因为他竟然敢在女王治下的文明国度里用如此野蛮,残暴,不可饶恕的恐怖手段虐待女性,这不是活该被人戴完绿帽子还得付给对方为他擦屁股的清洁费吗?当然,这恶毒的一句是我这个男权主义者自己加上去的。那些兼职教授而专攻说闲话的并不俊俏的胖淑女们可说不出这样不成体统的坏话来。


而另外一些像我一样的大男子主义者们则偏向于对布朗教授的妻子进行道德上的谴责。他们说这一切全都是那个坏女人自导自演的一出诡计,一场骗局,一个阴谋。目的就是把布朗这个冤大头,洗劫成一个穷光蛋。她成功了,现在布朗先生不仅口袋里的钱被她骗个精光,脑门儿也因为忧愁和酗酒变得油光锃亮。她可真是个又聪明,又自私,又阴狠但不得不说又活得很自由,幸福的狠角色。


但这并不重要,我们要谈的是把对妻子无能报复的恨意转化为苛刻的要求发泄到学生身上的布朗先生。是的,他被某个小人打倒了,也就想在别人生活的道路上设置些难以翻越的障碍。也正因他错误的解压方式,现在,除了为了赡养费不得不违心的期待他健康长寿,事业有成的前妻之外,学院里的同事和学生没一个不希望他提前退休去往天国或敬老院的。


经过之前的了解,你应该不难想象,布朗先生会用怎样惹人嫌的怪异腔调和恶劣态度在讲台上给战战兢兢的学生们授课了吧。我想你脑海里现在回响的那个词就是我接下来要写的—灾难。他做的最好的事就是自毁前程和引起学生的憎恨。而迫于考试和论文的压力,也是为了能拿到学分顺利毕业,学生们却不得不摆出一副清教徒般虔诚的表情听冒充上帝的他在那里讲述自己当年的辉煌时光和一套再也不能引起爱好猎奇的人们一丝兴趣的过时理论。


可凡事总有例外。总有人不愿意面对枯燥无趣的东西还假装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他就是这样的人,我们之前提到的归来的那时应该叫做迟到的温斯顿。现在不知他的性格有没有改变,但至少,在二十年前他是这样,绝对不会让傻瓜浪费自己宝贵的时光或是毁掉自己愉快的心情,他也从不介意把这个直白得有些伤人的想法告诉正在‘谋财害命’的傻瓜们。


就在我们这些假作认真的人被教授迟缓,枯燥的声调和过时,无聊的内容弄得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的怪异举动把他原本要发在我们这群不能领悟他讲课精妙的的蠢学生头上的怒火吸引了过去。


感激突然跳出来的兔子,箭头放过了靶心。


那是一阵异常清晰并和教授的语调保持同样频率和音高的漫长而刺耳的撕书声。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误以为是教授因为喝了太多朗姆酒烧坏了喉咙在说话的时候掺杂的怪声。直到教授叉着已经看不出曲线的腰身,向后仰着身子一脸傲然的用一双带有几分醉意的眼睛死死盯着后面向某个不懂事的傻瓜施压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大对头。这时我们这群被面前突然的寂静和身后‘刺啦’的余响激灵得睡意全无的人们全都兴奋了起来:“终于有好戏看了”!别介意啊,我们当年也像你们现在这么喜欢幸灾乐祸。于是,人群纷纷回头望向这阵惹得布朗教授十分不快的噪声的制造者,而我也得以第一次见到了温斯顿这个人,并从他耐人寻味的举动和接下来惹人发笑与又令人警醒的言辞里依稀感受到了此人的与众不同。


“这位同学为什么要撕自己的书呢?是上面有什么字不认识想特别挑选出来做成生字册吗?那你大可住手了,因为据我的观察,你似乎除了上面用阿拉伯数字写成的页码之外全都不认得。”布朗教授讲完只有自己会笑的伤人笑话,马上用暗示的咳嗽提醒我们发笑时间到了。但,我们的助纣为虐并没有让他乱了主张和阵脚。


“这位老师我要指出你一句话里的两个错误。首先,我撕的不是自己的书,而是你写的书。其次,我撕书不是因为有字不认识,恰恰相反,我是太认识这本由匮乏的词语,古怪的思想,枯燥的说教,混乱的逻辑和错误的构句七拼八凑出的印刷品里的残次品才忍不住当着作者的面把它撕掉的。”


“哦,你既然觉得我的书不好,那你能讲出来些更好的东西吗?这位?”


“温斯顿。”


“温斯顿老师?”


“我原想嘴下留情,但你非要自取其辱,非要这样的话,我也只能让你心服口服了。你这本书,关于莎士比亚并不存在的论证有两点:一是事实与逻辑论证,一是情感与猜想论证。前者,你从弗朗西斯培根一直到克里斯托弗•马洛最后还追加了一个我已经忘记叫什么名字的伯爵,企图在攻击了莎翁的出身和受教育水平之后把他的作品嫁接到这几个人的身上。可是你显然并没有认真读过他们的作品,或者说更糟糕一点的,你读过,只是缺乏鉴赏力,读不出来。培根显然是一个学者式的作家,有思想的光辉在文字间闪烁,但可惜,用他的风格写戏剧,还是太枯燥无味了,他缺乏剧作家那种生动如火的才情;而马洛虽然拥有莎士比亚那样的才华,但从后者卷轶浩繁的作品的数量和前者英年早逝的可惜来看,他只是另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可能但终究没能和莎翁比肩的作家,莎士比亚显然借鉴并改良了由他开创的那种永远进击的英雄式的豪迈史诗写法,并加入了更多人性的因素,而这位令人惋惜的天才呢?迅疾如电的时间老人在作为青年才俊的他背后放下了偷袭的暗箭,让他终究没能在知识的宇宙中‘坚持不辍,永不停歇,直至触到最熟的果实。’而那个所谓的伯爵,恕我直言,他虽然和莎士比亚交往甚密,或许还在交谈中贡献过一些写作素材,但用我们现代人经常讽刺一些类似他这种有心无力的文学票友所讲的那句刻薄话来说就是‘没有才华。’而排除了这三个人,我想,你的第一个论证也就再也站不住脚了。至于第二点,你从攻击莎士比亚自己的拙劣到谴责他孩子过高的文盲率最后又说到他几乎为零的存稿时,我想,你如果能转身看一下自己在黑板上写的字的话,应该就会感到自己论据的荒谬了吧?难道说,字那么丑的你的这本书也是请人代笔的?而你这样难看的字难道下课不擦还要装裱起来留到一百年后吗?布朗教授?”“他说得很有道理。”“是啊,是啊,其实我一开始也想这么说来着。”一对小情侣不合时宜的带头赞赏温斯顿的火药味儿十足的高明见解,而布朗教授原本很是难看的脸色此刻却有了缓和。或许是因为他惊异于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还有人和他一样熟悉莎士比亚,而这个人站在他对立面的人又能说得如此头头是道吧。


他并没有像许多被学生弄得下了台的老师那样用一边愤怒的朝对方扔书和粉笔,一边大喊大叫着让捣乱者滚蛋这种进一步贬低自己尊严的方式结束这场在我看来颇能令人长见识的有益争论。相反,布朗教授这次非常有风度。他的脸上甚至显现出欣慰的神情,摆摆手,示意温斯顿坐下,然后用一反常态的温柔而不带醉意的语调开始发表他关于这次被学生上了一课的看法。


“我接触文学已经有四十三年,我第一本启蒙书是狄更斯的《大卫科波菲尔》。知道我对他的看法吗?幼稚,极端的幼稚,但也很纯真,像个总相信因为人性本善,所以世界会变好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大孩子。我之后又接触了巴尔扎克,海涅,普鲁斯特,卡尔维诺,列夫托尔斯泰,毛姆,法郎士和很多其他鼎鼎大名或是默默无闻但十足独特的作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认为,最好的作家有三种:巴尔扎克式透彻的观察者,毛姆样世故的调笑人,和像法郎士在看破后那种不改幽默,乐观的失望者。直到三十年前我跟随父亲在剧院里第一次看到正在上演的《哈姆莱特》,原来深刻的思想,诗歌的优美和人性的热忱是可以同崇高的主题如此完美的融为一体的。我那时才明白,什么是最好,莎士比亚,就是标准。从剧院出来,我就拼命跑到最近的一家书店,用原本打算给最喜欢的女孩儿买圣诞节礼物的零用钱买下了刚刚看过的那一部戏剧的原著。而我,直到今天,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多忠实的莎士比亚迷。温斯顿,你刚才很多批判的观点都很有建设性,虽然在论据上就像我第二个部分里情感和猜想部分一样缺乏实证。但我还是欣赏你这样的人,你和曾经的我一样,都是把文字视为生命和最高准则的人。而今天,这种难能可贵的精神,在中文人的身上已经很久也到处不见了。”布朗教授说完这些话,并没有继续讲述他刚才被打断的内容,而是在叹息一声之后大笑着走出了教室,留下面面相觑之后炸锅的我们。而这时温斯顿则带头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教室,当然也包括被他撕得稀烂的那本书。或许他觉得布朗教授勇于认错的精神很值得敬重吧。看到有人第一个走掉,况且还是紧跟罢课老师脚步的那个捣乱的学生,【紧跟被气走的老师脚步的那个气走老师的学生】我们也就纷纷给自己提前下了课。


贝拉自然也把一切看在眼里,而她对这个叫温斯顿的看法和同学们‘不可理喻’的评价与‘敬而远之’的态度迥然不同。她是在父亲虽不甚严厉却也绝不放松的管束下按照窈窕淑女的标准培养和成长起来的一个人。她一天中最多的时间就是在苦练耳朵对古典乐,手指对钢琴键,舌头对红酒,眼睛对文学,绘画,肢体和心灵对规则与品味的敏感。而在完成了父亲规定的这一系列任务之后,她生活中唯一的娱乐,当然也是她最大的乐趣,就是可以在父亲精心挑选过的书架上自由选择一本书。她也像布朗教授一样读过许多书,而她最喜欢的作家,同样也是那位刚刚引起两个人争执而又即将把另外两个人拉近的莎士比亚。她觉得自己少女时代所有关于恋人,爱情的美好幻想全都在这一刻应验了。他似乎就是那个让她一见倾心的独一无二的人。而贝拉也第一次试着勇敢的打破淑女就该矜持这条道德铁律的束缚,主动去追赶温斯顿,她有很多的话,想借着莎士比亚的口对他说出来。


但就像一开始追寻她芳踪的赛斯特那样,她也弄丢了温斯顿的身影,在拥挤的人潮中。不过各位读者也不必为他们担心,毕竟将我们推进又驱离的缘分,总会在下一个看似空旷的迷雾路口,重新将我们聚在一起不是吗?而急于在命运之前揭晓最终结局的我们,就请稍安勿躁,追随着被命运牵引的主人公们以文字做代码的足迹,做个耐心的观众吧。


这节课之后,本书的主要角色基本就聚齐了。而这不是他们最后一次集体会面。很快的,他们就要在一次户外野餐会上把我们的故事引向通常读者最关心的感情问题上了。毕竟,年轻人嘛,怎么可能真的做到老年人口中的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呢?况且,若是他们真就断绝了七情六欲,那我的这本书,还会有人看吗?我想也会有的,但销量却要大打折扣了。至少想要登上畅销小说的榜首是不可能了。我是个贪慕虚荣和钱财的作家,所以,我要为了榜单和市场写作。接下来,就让我们谈论一下因为被谈了太多而被误以为再没什么好谈的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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