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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回舅家团圆(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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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2 21:52: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苹果一线 于 2017-7-5 21:57 编辑

                                                     第一次回舅家团圆(一、二)
                                                            

                                                               

   第一次去舅家,是很久以前的事。那之前,我从未想过离开家;直到去远方的舅家探亲,经历了一段奇遇,它深深篆刻在我的记忆里;我一夜间长大,选择一条自我奋斗的路。
   那时,我呆的小县城,一眼能望尽。旁边矗立一座全国闻名的富矿。在它的俯瞰下,享受太阳火辣的笑脸。火红的青春在火热的夜晚,沸腾的宿舍里,飞出新火的电影插曲:《西沙,我可爱的家乡》、《边疆的泉水清又纯》。。。。。。
怕自己知道不多而拼命看书,《醒世恒言》、《好逑传》、《西游记》,千年的孔孟之道影响我,沉淀心底。认为自个强大就会改变命运。信奉:别人的教训也是我的教训。书读多了,人会自然优美,用聪慧气质弥补浅陋缺陷。
父母没文化,深深刺疼我;读书令我不甘平庸,立志做个有文化、勤奋的教书人,无愧父母的期望;坚信通过高考,成就自己神圣理想—上师范大学。缩小与他人的文化差距。

时间来到一九八零年的二月初,天空笼罩着乌云,寒冷的北风夹着细雨飘飘洒洒。
将由我陪母亲,回她梦牵魂绕的故乡—那县,一个著名的海边城市。母亲的大姐,解放前一年,全家去X国,十年前寄回的相片藏箱底。那时不知,有一群特殊亲戚的意义。相片上,男士西装革履,女士民国旗袍;乍一看,富裕乡绅,很新奇。有人提醒,别挂出,免得扣上里通国外的帽子。此刻,我张扬地拿出挂上;仔细鉴别,找到血脉相通的信息:姐妹长相证明,找到亲情了。旋即快乐:这群电影里的绅士,是我亲戚!
激动,冒出那句历史性疑问:“为什么离开家乡?”
母亲眼角湿润,缓缓道出原由:1941年春,一个腥风血雨的日子,日本鬼子入侵那山。“日本鬼来了,快走!”人们奔走呼喊,恐惧的消息迅速传开。全村人顿时陷入惊慌失措,四处奔跑中;能走的都逃难去。母亲在外婆的呼唤下,急忙与家人一起仓皇出逃。“家里不能呆了,跟你三伯,有多远走多远。”外婆吩咐。母亲匆匆挥泪告别亲人。
大队人马挤满路。头顶是呼啸的敌机,随爆炸声,逃难的人们东躲西藏,避开鬼子飞机的空袭。天亮时,母亲才发现与同族的几个姐妹走散。不亚于天崩地裂,寸肠欲断。不知走了多远,只剩同村的两个姑娘,三人抱成一团,嚎啕大哭。
这一天,打破多少人的梦想,改变多少人的命运。三伯召集侥幸存活的乡亲们:“鬼子没人性,烧杀抢夺,无恶不作,不能被抓到。这一路,我们要同舟共济,互相照应,继续逃往大山吧。到那里才有活路。”为唯一的活路,乡亲们一致同意。母亲与伙伴跟随迁徙的人群,一路向西,沿西江逃向大山。
在令人肝胆俱裂的飞机追击下,恐惧与孤寂击碎了母亲脆弱的心。在凄风苦雨中挣扎向前。
走进大山,在远离战火的榴城,停下脚步。劫后余生已是蓬头垢面、精疲力竭。
为求生存,母亲在一家洗衣铺洗衣。寒冬腊月,要洗小山似的衣服。洗得慢和洗不干净不但挨骂,还要挨饿,苦不堪言。晚上,望一双又红又肿、满是开口的手,痛在手上,苦在心里。面对前程未卜的艰辛生活,夜里思亲似潮水般涌来;不知分别的日子还要捱多久,泪水止不住哗哗流。仰望月亮,祈求亲人平安,不尽的冥想伴着“梦里依稀慈母泪”度过无数不眠之夜。
努力积攒盘缠,渴望与亲人早日团聚的信念,驱使母亲没日没夜的干。
不久,经人撮合,依人作嫁。与在榴城飞机场造房子的父亲组成家。两颗孤苦的心互相温暖,漂泊的心暂时有了安慰。
背井离乡的日子,成了一段血汗与泪水交织的记忆。
日本投降了,第一件事是托人写信回家。家乡!要回可爱的家乡。寄出的信如石沉大海,音信杳无。“别时容易见时难”。要见亲人的愿望落空,还会见到亲人吗?遥遥无期的等待中,唯在梦里与亲人相见。
解放后,父母随建设大军,投入火热的劳动建设中。一路高歌猛进,在“备战备荒”指引下,来到祖国最南端的海岛山区扎根。成了新移民。。。。。。

从期待转为惊喜若狂。我寻找地图,那县离省城不远,像一颗神秘的宝石,充满诱惑,吸引我走进它。这个地方,海岸线曲折,岛屿众多。从历史上看,百年间,不断有成千上万的人,为了发财梦想,前仆后继,漂洋过海,出国谋生。大姨一家亦是如此。外公为抗争命运,离开家小,跟人出去谋生,客死异乡。尘封的往事,慢慢浮出水面。猎奇,令我陷入繁杂思索。时代发生巨变,“那里华侨多,许多女孩都嫁出去了。”母亲寄予厚望。知道自己从哪来,一时为这个特殊使命着迷,浮想联翩,跃跃欲试;憧憬奇迹发生。。。。。。

未出过远门的我,几天来,激动得彻夜未眠。为提升见识,翻看相关的《八十天环游地球》,似乎已游到海上;用书的眼光看世界,成就凌云志。追问远方亲人,生活怎样?好过我们吗?风俗习惯如何?一如开放的南风窗刚启,看到的那点风景,已留恋不舍。

母亲日思夜想、漂泊多年的梦就要实现;从里到外,绽放雏菊般的笑容。等待这一刻,经历硝烟战火、艰苦岁月,历时三十九载!
三十九年,时光淡化了当年的苦楚,却割不断思亲的情怀。家乡成了一个遥远甜蜜的记忆;她打开话匣子,唠叨起家乡的人物、风俗。
母亲在解放前,两个儿子,因贫困和疾病,出生不到一岁夭折。解放后,四个孩子相继出生。为生活四处奔波,辗转多地。六八年,终于与家人联系上。为了能早日见上亲人,拼命工作挣钱。。。。。。
母亲话不多,一举一动透露善良与诚实。她拉住我的手抚摸道:“妹子,出门在外,不得交恶。我没文化,一切靠你了。”慈祥的笑容,蕴藏极大希望。
“没问题!”文化的底蕴让我自信、从容。她爱看我读书,以我为骄傲,对邻里乡亲的夸奖,常露出舒心的笑脸。人们都说,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儿女。我自信,要变得更强大,做一个有知识有本事的新一代。进化论也证明,一代胜过一代。
她手上厚厚的老茧,如当年的印痕,深深刺疼我。目睹母亲多年饱尝艰辛,从无抱怨;早年精力旺盛的风采荡然无存,只留下鬓发花白。我暗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一定要让她过上好生活,安享晚年。参加工作以来,每月工资留下五元买书,其余交给母亲。
我深感责任重大:以前我依赖母亲呵护,无忧无虑。现在父母老了,能力差,不比从前。这回被依赖,一股勇气倍增,大气凛然,挺直腰杆:凭自己学到的知识、勇气,一定会克服千难万险,实现母亲多年的夙愿。我知道,“天涯游子尽思归”,母亲为儿女,含辛茹苦至今。当年离别的惨痛,已化为殷殷的思念之情。她将对家乡亲人的思念压入心底。当收到家乡的来信,总勾起无限的眷恋:蓝天白云,修竹参天;她悄悄将信收藏,无人时暗地久久凝视,一遍遍抚摸抹泪。母亲的心事,一个隐藏在背后的思念,对我触动很大。坚定为母亲日后的笑脸挑起重任。

                                                                                二

第一次远行,遇上恶劣天气,着实令人懊恼。坏天气没能阻止我的万丈热情。新做的花棉袄派上用场。
父亲千叮万嘱,老牛舐犊之情溢于言表。警惕不可少,出门靠朋友;见机行事,抱着车到山前必有路的信念出门。

提前让厂里的吴采购帮买船票,没用。人多,船班少。排队买票,六条长龙排出门口很远。忍受插队的大婶买了一大家子的票。到我时,票卖完。
热心的吴采购四方托人,买不到票。最后建议买飞机票。
母亲教我,过生活要精打细算,勤俭节约。她有什么好东西,爱收起来藏着,从不敢享受。没秉承这点,好奇新鲜,激发我的冲动。从时间权衡再三,毅然选择坐飞机。我要证明自己的强大,不放过一切人生的体验。
“妈,飞机票两张四十二元。你这辈子没坐过,体会一下什么滋味!”我随心所欲,满不在乎,说话像有钱人。
“贵呀!是我两个月工资,省点吧!”节俭一辈子的母亲,显得六神不安。
“叫人买了,后悔来不及!”该我拿主意,母亲的溺爱铸就我的任性;利用掌管的财权不容多说。火速直奔邮局发电报,告诉大舅时间。

从海城到江城是小型飞机,能坐几十人。
迈动轻盈的步伐上机,当天坐了二十几人。像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乐不可支,忘乎所以。正如“外面的世界真精彩”。
飞机腾空而起,一览千里江山。风声呼啸而过,第一次贴近云彩,哼一曲“金色的朝霞在我身边飞舞。。。。。。”俯视田野阡陌。喜悦和幸福洋溢四方,有上天揽月的冲动。瞬间,伴飘渺的浮云,迢迢无际的大海在脚下闪过。转头,看母亲花白的头发,她一辈子没坐过飞机,这般享受不过分。一声甜蜜的问候,回首,空姐是个美丽姑娘;用如花的笑靥,宣讲大家注意的事项。随机身颠簸,突然直冒冷汗,恨不得像孙悟空,一个筋斗就到。眩晕和兴奋对抗,我紧握母亲的手,哇哇干呕。
飘然降落,在坚实的大地找回自己。北风裹夹着雨点扑面而来,像风中瑟瑟发抖的草。春天的前奏曲令人难熬。没等站稳脚步,我顶住眩晕,哆嗦的拎起行李,牵住母亲。转到长途汽车站,买后天去那县的票。
下午四点多,在工农旅店找了两个布铺,一晚六角钱,对着厕所。

一早,就为晚上的铺位担心。柜台里一个矮胖的女服务员,四十光景,脸色红润。粗黑的头发烫的乱蓬蓬,小眼露出傲慢的神色。两片薄薄的嘴唇已练出对付客人的本事:“到九点才买铺!”一经出口,不说二遍。
我一向以扭计著称;不知好歹,总想碰运气。对我热情的笑容,激发她一串连珠炮似的吼叫:“站一边去,听到吗?没人退铺!要说多少遍你才清楚!”她吝啬笑容的肆意态度,令我那崇高的自尊心受到针刺般的伤害,再厚的脸皮也经不起此戳。看我站着不动,她又发出矫揉造作的威严:“买铺要排队,在你前面还有几个人呢!靠这边站。”说完,恶狠狠的瞪我一眼。我看出,她狡黠的眼光在衡量了我的身份高低。
我交往的人,彬彬有礼。未见过如此无礼:“有话好好说。干嘛发恶。不讲理!”表面宠辱不惊的平静,内心鼎沸,不信就此一家了。见我的眼神不可侵犯,她扭头不理。“一定要找到床铺,不能守株待兔。走!”我赌气的扭头,头也不回的朝前走。把屈辱狠狠丢在后面,给她点颜色。
母亲轻轻的说:“等等吧。”她随遇而安的本领没影响我。
“不行,不想与恶人打交道。有也不住!”我看不惯母亲的温顺,总结她一生,总受命运摆布。我不能像她,一股不服输的傲气,不计后果出发。
迎着凛冽的寒风赌运气。母亲步履螨跚跟着。问了几家旅店都说没有。遇见困难,碰了硬钉子,尝到世态炎凉。母亲因长期营养不良显得消瘦憔悴,饱经风霜的脸又添新痕;迎着北风一小步一小步颤巍巍的走,寒风吹起额前几缕白发。她累得坐在路边一块砖上,像流落街头,无家可归。我突然感到她又老了许多,心如刀割,不由得鼻子发酸,潸然泪下:怪女儿不好,没能为你遮风挡雨。母亲来到这个世上受的苦难太多,我想象她应该坐在温暖的家里,衣食无忧,高高兴兴的笑才是。
一阵孤冷袭来,无助的母亲身边,站着一个无助的女儿。转头,路上行人匆匆。责任感使我陷入孤独。我自小就好强,即使天塌,不会求助。为什么把泪洒在这陌生的地方?面对困难要拿出勇气!我已足够强大,是时候为母亲遮风挡雨!要拿出波澜不惊的恢宏气度。
老天爷在考验我!
我有能力保护母亲不受委屈。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敢填满胸腔。我变得精力充沛,将母亲从冷砖上拉起:“不要坐了,会感冒的。走!”对新世界追求引燃的热情在持续发酵。

中午,在红兴旅店找到两个铺位,我叮嘱母亲到床上好好休息。
体验那句“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踏上泥泞的路,在斜风细雨中寻找希望。
急于要将这两天的见闻记下来。渴望到书店,书能给我风度举止;这是母亲未能给与的。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成为我解除烦恼的良药。

只顾看街面。突然手被撞了一下。回头,一个瘦小的孩子慌张地急速跑远。我急忙一摸,兜里的十元不见了。惊诧的看小背影转弯后不见。愣了一会,才缓过神来:“滚!倒霉!幸亏没带多钱。身无分文,也要去看书。”

转了几条街,终于找到书店。知识就是力量,游弋于书海中,寻到《唐诗小札》,沉浸于山川、人情美的熏陶中;灵魂再次受到美的最高启示。我豁然开朗,茅塞顿开,心中变得光明。
这里是交通中枢,南来北往的人络绎不绝。旅店旁边是一家大饭店,人声嘈杂,热闹非凡。吃饭排队,要站椅边守候,看别人慢慢吃完起身,才有座位。闲暇估算,排队得占去几多时间?突然有运,抢到座位。为了省钱,我们各要了二角钱一碗的汤面,五角钱是几块猪肉炒大白菜。

早晨五点三十分开车。在候车室里,听到乡里话,倍感亲切。车上,饶舌的小后生跟女查票员大声的打情骂趣,令人捧腹。
“少小离家老大还,乡音无改鬓毛衰”。久违的乡音,让母亲脸上的皱纹慢慢舒展开。离梦近了。
我憧憬母亲描绘的乡下:竹林、池塘、榕树、稻田。过了海,再坐车走一天就到。我期望感受母亲家乡的温馨。
猛地醒悟:“妈,大舅来接,你还认得吗?”我猜不出他什么模样。母亲姐弟五人,她排行老三。老四是大舅,老五是二舅。
“印象中,他有些像我。”我凝神端详母亲,身高一米五八,方脸,颧骨略高。灰白齐耳短发。双眼皮的大眼已被许多皱纹包围,坚实的牙齿有黄色的烟渍。那是大跃进年代,在海成罐头厂上夜班时,为防瞌睡,抽了支别人偷偷递上的烟,从此就戒不掉。
“大舅多少岁?”心底揣摩大舅的模样。
“比我小四岁,五十二了。”
“表弟表妹都没见过。。。。。。”我突发奇想,表弟表妹们簇拥欢迎,场面隆重温馨。。。。。。
快开车时,上来一位身板结实的小伙。他手拿票,扫视一圈,站在我跟前:“对不起,让一让。”
我一言不发,不情愿的站起来,让他进去。他坐里面,将一大包裹塞进上方行李架,又将一大行李袋塞进脚下底座。双腿自然岔开,多占了位置。他咧嘴笑,兴致盎然问起身边的母亲,到哪去。母亲简单介绍。他高兴地说:“我们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热情的自我介绍一番,见我沉默不语,笑容凝滞,不吱声了。
他在捕捉善意的笑脸,我没给机会。电影《英雄儿女》看了十几遍,王成形象已潜移默化成了偶像。。。。。。我只坐大半个屁股。车子颠簸时,双手抓住前方,才稳住身子。天啊,这漫长的路,怎样熬下去?有些讨厌他的到来。
望窗外,是光秃秃的小山,两边人烟稀少。我拼命抵抗困魔;那小伙打起鼾声。。。。。。

傍晚到站。天气更冷,沥沥细雨像软刀子,气温在5度左右。“乡里,需要帮忙吗?”同坐的小伙问。
“不用,谢谢!”。见状,他挥挥手“再见!”挤出车门。
我背起行李,踏上这片家乡土地,似不知疲倦的候鸟,东张西望。亲切感油然而生:“你看那边,我看这边!”我兴奋的搜索人群,希望找到一个像母亲的中年人。一时鼎沸的大厅,人群渐渐稀了。我们站在车站大门口:“怎么回事,没接到电报吗?”我心急如焚,盼望相见的热闹场面没有。冷清的大厅,只有寒风入骨。我的心情跌入谷底。
“怎么会?别急!”母亲的安详和淡定影响了我。
我正凝神顾盼时,一个酷似母亲的中年男性出现。他一米七的个头,方脸宽额,黑红的脸上一双大眼深邃而有智慧。头戴一顶蓝色布帽,上身是蓝色人民装,下穿灰色布裤,脚蹬皮鞋。
“你们从那里来?”他疾步走上前问。
“江城!”
“你是阿环姐吗?”
“是的,你是大细佬阿榕!”第一次见到亲人,母亲露出百感交集的心情。
“对呀!三姐,可等到你们了。”
故乡的亲人!同一种血脉将我们相连。我激动的往前站,亲昵喊:“大舅,我是琳琳!”
“琳琳!好样的。辛苦了!”
母亲眼里闪着泪花。大舅赶紧安慰:“天气好冷,回家再说!我来提包。”
大舅边走边说:“这两天我都在打探从江城来的班车,今天这班车算快的。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真过意不去。”
“看到你,心里就踏实!”
“妈妈这几天老惦记着你们,跟我讲许多村里过去的事。”我深深吸了口气,纾解紧张;提心吊胆的日子过了,脑海里多次上演的艰难险阻没遇上,相见竟如此平淡如水,祈祷平安是福。
“五七年,我去找你们。因地址不详和准备不周,只好半途回去。没几天,妈妈就过世了。临终前老喊“阿环,阿环”,她觉得对不起你。。。。。。”
母亲突然失声痛哭,多年压抑的思念、悲苦,在见到第一个亲人后,似潮水般倾泻出来。。。。。。
我扶住母亲,哽咽道:“妈妈不是不想回。原因很多,这几年,我们出来工作。。。。。。”
大舅陆续叙述:大姐全家去了X国。大姐夫在乡下是村医,去了那边开药铺、诊所。七零年,小儿子滑雪时突遇雪崩遇难。大姐经不住这沉重的打击,心梗突发,不久过世。二姐嫁到邻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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