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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 第三节 生活黲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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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7 09:58: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三节 生活黲澹
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事,但我想陪他回家。
我倒了杯热水,让阿四在房里休息,,自己出去买了饭菜,等我回来时,阿四已经睡着了。我坐到床前,手中捧着泛黄的破旧的鲁迅全集,眼睛直盯着眼前这位陌生又熟悉的儿伴——我眼眶湿润了。
夜晚,是那么寂静,仿佛死去一样寂静!
“小…小哥,起…起床了”隐约间我听到有人叫我,很熟悉的声音。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阿四睁大着眼睛看着我,正嘻嘻笑着。
我急忙起身,扶着阿四的肩膀,嘴角颤颤地说了一句“你…认得我了,阿四”。自昨天见他至现在,他第一次叫我小哥,也第一次见他笑。我眼眶又湿润了,只不过这一次,我很高兴。
阿四点了点头,只是嘻嘻地笑着,没有再说话,直到了中午,他突然对我说一句“小…小哥,回…回家”。我回头直勾勾地看着他,发现他也直勾勾地看着我。
下午三点钟,我们踏上了回家的火车。自此,我听他含糊讲述了他的故事。
“走快点,小东西”一位身材妖娆,衣着靓丽的妇女指着一旁半人高,剪着寸头的小男孩喝到。
小男孩不敢抬头,只盯着脚下的路,怯怯地走着。
妇女还在喝骂着。时而骂他“小杂种”;时而骂他“闷油子”(地方方言,闷油瓶的意思);时而踢他屁股两脚;时而拍他后脑两掌。可恶极了!
走到转角,妇女一把拽过正在低头走路的男孩,因用力太大,一下子撞在转角的墙上,额头顿时起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红包,疼得男孩哇哇大哭了起来。妇女见他哭了,更是烦不可耐,一个巴掌重重地扇在小男孩的脸上,嘴里还污骂道“小杂种,叫你哭,叫你哭”。一巴掌制止不了小男孩的哭泣,接着又是一个一个的巴掌扇在小男孩稚嫩的脸上。
路过的行人看不惯她的暴戾恣雎,上前制止了她,可她依旧喋喋不休,甚至恬不知耻地站于路中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路过的行人恶声恶气。直到有几人无法忍受她的嚣张气焰,上前给了她几计响亮的耳光,她才收下声来,怯怯地走了。
行人帮着小男孩擦了眼泪,并给予了几颗糖果,问过住处,相邀送他回去了。可不想,到了住处,又见到暴戾恣雎的妇女,只不过这时她可软弱了,已然在一男人怀中不甘地说着今天的委屈。
抱着妇女的男人正是阿四的父亲——老茶,因贩售茶叶,故得老茶的称号,我也不知其全名,因我对于他的记忆着实稀少,故不得名了。怀中的妇女就是他的小媳妇,我也同样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记得村里传说她叫“狐狸精”。对于相传的名讳,我也不得其解。而被妇女欺凌的小男孩,自然便是阿四了。
阿四此时已经没有哭泣了,但额头的红包和脸上的红印确实还泛着火辣的疼痛。老茶见了,不但没有关心呵护,相反只冷漠的说了句“阿四,你是不是又惹你妈生气了,快过来向你妈道歉”。
说话间从未正眼看过阿四,只是眼睛盯着怀中女人挺立的胸脯,一手搂腰、一手放于屁股上,肆意地抚摸着,完全不顾路人站于门外的世俗目光。送回小孩的女性路人们只气氛的说一句“不要脸”,便散去了;只有几个男性路人站于门外调侃说“老茶,身体要补补嘞,牛鞭要不要啊”,说罢,哈哈笑着,也都散去了。
阿四没有说话,只自己吃着路人给的糖果。糖果很是甘甜,阿四轻轻地将手中的三颗揣进了裤兜里,想留着明天来吃,想留着后天再吃。
老茶见阿四不动,也没有开口道歉,顿时火气上来,大声喝到“小兔崽子,老子的话都不听,滚上楼去”。春城的店铺,建设单一,几乎是一层铺子,二层住人。阿四爬上楼去,找的椅子坐下,手上玩弄着一个木质的吊坠,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福”字,算为招福纳气之照了吧。
老茶沉迷于小媳妇的美色,对产业一放再放,以至于三年后,店铺倒了,他病倒了,小媳妇跑了。
父亲病倒了,阿四便开始出去做工,学着泥水匠的活计,每天在水泥和砖块间奔波着。一天下来,到手不足五十,老板心好,给他凑了个整。每天给父亲买药要去二十七八,买菜要去十余块,最后的存数不足十块了。
阿四活完结账就走,从不逗留。
阿四回到家后先行熬药,父亲因害了病,已经不能下床。不过还好,自小媳妇走后,态度逆转,对阿四的称呼,都从“小兔崽子”一下子蹦到了“儿啊”。这样窘迫的生活已然五六年了,而阿四已经二十一了。
“儿啊,你回来了啊,过来陪我说说话吧”老茶躺在床上,歪着身子向着门外看。
阿四没有太多理会,轻轻的说了一句“等一下,我先熬药”。说罢,就走进厨房了。厨房是靠窗位置临时隔出的,仅是通风,其他无一好处。刮风会刮进灰尘落叶,下雨会浸湿地板灶台,总而言之,也是简陋了。
“儿啊,你过来,我有话要讲”阿四听到父亲的再次呼唤,放下手中的药碗,快步走到父亲床边。
“你说吧,还要熬药给你啊”阿四不好气地说着。因儿时父亲对自己的漠视和辱骂,阿四心里早已记恨他了,只是他已病倒,不想再去为难他罢了。
“儿啊,不用熬了,我没一会了,要走了,我交代一些事”老茶气息微弱,话语都开始断续了起来。
阿四愣了一下,怎么突然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可让他手足无措了。
老茶叹了口气接着说“儿啊,我犯过的错,你不要再犯,祖上的产业破了,那就重头再来吧”。接着父亲咳嗽了起来,一边咳一边拍着自己胸口,阿四愣愣地站着,仿佛定住了似的。
深吸了几口气,夹着沉重的呼哧声,老茶奄奄道“你…一定要重整…咱家的茶…茶业,一定要…茶业”。
阿四依旧楞在原地,非常沉重地楞在原地。
第二天,街坊邻居帮助阿四,将他父亲火化了。因害病而死,阿四又不肯说是什么病,政府机关以为是传染病,不予土葬,就给火化了。
火化后的七天,阿四披麻戴孝,期间街坊邻居送来香烛纸火,亲戚好友前来挽词拜扣,而后阿四便离开了铺面,不见了踪影。


先体会负责任的痛苦,才能明白尽责任的乐趣。——子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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