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孤魂

最近不知什么缘故
在我的脑海里
总是若隐若现母亲二十多年前的身影
睡梦中也是如此
是它让我思潮起伏

在我的记忆里
您每天都是鸡鸣晨起
她们这一代人
正赶上人多力量大的特殊历史时期
在村子里
我们兄弟姐妹还算相对少的
为了一家八口人的吃饭问题
父亲做着“投机倒把、割资本主义鸡尾巴”的小生意
家里的一切农活全落您的肩上
这就是我记忆中的身影

烤烟是一个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
育苗到烟叶的收购站
整整十个月
您几乎每天在充满泥土味清新的空气里
鸡鸣晨朝的时刻
我们还在睡梦沉香
这就是我记忆中的身影

在阴雨连天的日子里
饭桌上总是多出一两个菜
贪吃的兄弟姐妹总是一扫而光
您碗里只有香甜包谷饭
面对一些残汤菜渣
饭后的您
翻出一些破洞裂线的衣服
在火炉旁一针一线的缝缝补补
父亲讲述着春城的传奇故事

在秋城天空下的大地
冬天的雨像古代女子一样
雪雨像蚯蚓一样苏解着每一寸泥土
而您在翻动着家里的每一寸泥土
翻动着来年的希望
翻动着来年的口食
这就是我记忆中的身影

我们不知道您还有多少个古稀七来的日子
曾经的您
如今却佝偻维艰
父亲也不在讲述春城的传奇故事
当我们每次回家
只有父亲独自熟睡在火炉旁
我妈呢
他总是回答
不知又去那儿了
可是
每次都在那熟悉的田边地角找到您
这是您曾经翻着来年的希望
翻着来年全家人的口食
面对长满野草的每一寸土地
我在也看不到您当年的身影

写于2018年8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