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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再见了大别山》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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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2-5 16:58: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罗绘 于 2025-4-21 17:47 编辑

  第三十四章


  淮海病倒了,一连好几天,身倦腹胀,不思饮食,父亲带他到中医院去看病。中医院的副院长、城里最有名的老中医阮亦舟给他疹了脉,说他是情志不畅,肝胆不和,开了6剂药。淮海也知道,这个病吃药是没用的。他在药房取药时,听到药房里有一男一女在对话,女:“这个孔子是什么人呀?”男:“是个古人,他一人有三个名字,一个叫孔子,一个叫孔丘,还有一个叫孔老二。”女:“为什么要批判他呢?”男:“听说他想复辟资本主义,让我们回到旧社会,重吃二遍苦,再受二茬罪。”淮海想起离开部队时,部队正在准备开展批林批孔运动。他于是取过药后,到中医院旁边的新华书店,买了几本批林批孔的书籍,父亲也叫秘书给他找了一大包批林批孔学习材料。
  一天,是纺织厂休息日,淮海家里来了一个姑娘,在他家待了半天。淮海睡了一下午,起床后问姐姐:“下午来了什么人,叽叽咕咕,吵得我没睡好觉。”
  姐姐说:“是我的徒弟。她是来看你的。”
  “为什么来看我?”
  “她去年第一次到我家来,看到墙上你的照片,以后一来就站在墙边看照片。她问我:‘他人和照片一样吗?’我说:‘他不上照,人比照片漂亮。’她说:‘跟这样的男人做一天情人,一辈子也值了,你不能把他介绍给我吗?’我说:‘他在部队里有了,是个将军的女儿——对了,你的那个将军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妈妈还想让你这次和她一块回来呢。’”
  淮海说:“她在上海上大学,毕业后到上海或者北京工作,我们不会成的。”
  姐姐说:“怎么,她瞧不起你?那我们还不要她呢。”
  淮海说:“不是,是我配不上她。”
  姐姐说:“那我给你重找吧。”
  淮海叹了一口气说:“要是周玲还活着,该有多好!”
  “周玲,你为什么提起她?”
  “你们不知道,周玲以前的男朋友就是我,我怕妈妈不同意,一直没说,也教周玲的妈妈先不要说。”
  “真的?怪不得周大胖子说是你,我不相信,还叫她不要造谣——周玲不死我们也不要她,我们厂漂亮姑娘多呢。”
  “今天来的这个人怎么样?”
  姐姐说:“这个人不好看,小个子,尖嘴巴,家庭还可以,爸爸是老干部,地区拖拉机厂的书记,16级,妈妈也是老干部,地区机床厂的工会主席——我们不要她,总要配得上你。”
  淮海说:“你们厂宣传队那个演红嫂的姑娘,长得不错。”
  姐姐说:“你说她啊。她叫闵小青,在我们厂后纺车间,是苏州知青,已经有男人了。”
  “怎么,她已结婚了,看上去年龄还不大。”
  “没有,是和人同居。你知道和她同居的人是谁吗?说出来你就知道了,就是以前东门闸卖肉的黄三宝,那个三角眼,现在是肉联厂‘十三太保’的老大。”
  淮海听了,大感可惜,说:“黄三宝我知道,我们叫他‘黄三角’,和你一个学校的,真是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
  姐姐又说:“闵小青刚进厂时,是和肖志强谈恋爱的,后来在演出时,被黄三宝看见,逼着要和她谈,把肖志强打了一顿,报告派出所也没人管。她每次演出时,十三太保都坐在下面。她和肖志强、黄三宝都打过胎了,打不下来,用水往里灌,听说她在乡下插队时,就和公社书记的儿子打过胎,不是公社书记她也进不了城,进城后就把公社书记的儿子甩了。我给你介绍的这个比她还漂亮,人也老实,也是我的徒弟,叫郑秀,皮肤雪白,就和死去的周玲差不多。在我们厂‘五.七连’。”
  淮海问:“什么叫‘五.七连’?”
  姐姐说:“就是我们厂去年招收的一批大集体性质的学员,我们厂是县团级单位,车间现在都叫营,班叫连,她们集体性质的就叫‘五.七连’,在厂里的食堂、理发店、浴室、花房这些地方上班,也有一部分在车间,郑秀就在我们细纱车间保全班,集体性质也不要紧,爸爸和我们厂领导都熟悉,以后有政策,就可以给她转为全民。”
  淮海说:“集体、全民我倒不在乎,只要漂亮,就是农村户口也无所谓。你说她叫郑秀?她家住在哪里?”
  “联合仓库。”
  “那她父亲是不是联合仓库主任?”
  “不是,是地区供销社业务科长,母亲是三院妇产科医生。”
  “她是不是还有个妹妹?”
  “有呀,听说妹妹长得比她还漂亮。”
  淮海说:“前天晚上,我在八卦阵巷,遇到两个流氓想强奸一个姑娘,被我救了,那姑娘说她叫郑丽,家住在联合仓库,父亲叫郑振东,我小时候常到联合仓库去玩,知道郑振东就是联合仓库主任。不知郑秀和郑丽有没有什么关系?”
  姐姐说:“我问问她就知道了。她今晚有可能要来。”
  “她来干什么?”
  姐姐说:“也是来看你的,昨天她还问我:‘你弟弟是不是回家探亲了?你正好看看她,要是同意,她肯定没问题。”
  淮海想到了曙光,说:“还是等我退伍回来后再说吧,我和曙光的关系还没最后定下来。”
  姐姐说:“人家可不等你,飞机场、军分区的人,经常到我们厂来找对象,像她这样的姑娘是丢不下来的。”
  晚上,淮海和家里人在客厅里闲聊,这时来了4个客人,淮海认出了其中的一个,就是那晚他从流氓手中救出来的姑娘郑丽,那晚在街灯朦胧的光影里,他觉得她很漂亮,今天在明亮的日光灯下,果然清晰地看出她非常漂亮,面容清秀,亭亭玉立,穿着一件浅米色呢子长风衣,另外一个50多岁的男人,对淮海的父亲叫了一声“老领导”,还有一个和郑丽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穿着一件咖啡色呢子长风衣,第4个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
  那个穿咖啡色长风衣的姑娘,叫了淮海姐姐一声“路师傅”。
  淮海的姐姐说:“郑秀,你来啦。”
  淮海的父亲奇怪地问:“老郑,你怎么来了?”请他们坐下,叫淮海倒茶。
  淮海认出了那个50多岁的男人是郑丽的父亲郑振东。
  郑振东说:“终于找到了。老领导,我们是来感谢救命恩人的。”
  淮海的父亲问:“怎么回事?”
  郑振东说:“前天晚上,我小女儿下班回家,在路上遇上了流氓,被你儿子救了。要不是你儿子,女儿一辈子就完了,大恩大德不能忘,今天是特来感谢你们的。”
  父亲笑逐颜开地说:“还有这事,他回来也没说。”
  郑振东说:“女儿那晚回来后,一定要我们找到救她的人,我们想,是要找到他,连人家的姓名都不知道,这怎么行?可是黄海街上那么多人,到哪儿去找呀?况且还不知是不是黄海街上的。女儿说,肯定是的,姓路,还知道我当过联合仓库主任。我就想,他家可能有人在过商业系统,可是地直商业系统也有一、两千人,也不容易找。后来我想到我们老局长不是姓路吗?也有个儿子,小时候我见过,算起来年龄差不多,我就去找肉联厂供销科长宋德俭,他家也住在这个院子里,宋德俭说,你儿子和他儿子从小到大是好朋友,现在在部队当兵,这几天回家探亲,到他家来过。我大女儿又回家说,她的师父姓路,父亲是地区民政局长,弟弟这几天从部队回家探亲。这就全对上了。”
  父亲说:“不用感谢,他是解放军,解放军见到这事不管谁管。”
  郑振东说:“女儿要给部队写感谢信、送锦旗,能不能将你儿子部队的地址告诉我们?”
  淮海说:“我知道你们是好意,郑丽那天也对我说过。但这样不好,反而会被人认为,我是为了骗取荣誉,自己写的信。”
  郑振东说:“这没关系,我在信上盖上单位的公章,再盖上居委会和公安局的章。”
  淮海说:“公安局的章你盖不到,那是打他们的脸,就算能盖到,也是有人会怀疑的,部队都知道我父母是干部,有关系,这样的章盖不到吗?他们又不会来调查,没有证据让人相信。”
  郑丽说:“我可以跟你一起到部队去,当面对他们说。”
  淮海说:“那更不行,他们会怀疑我们的关系的,那就要闹出笑话来了。”
  郑振东说:“你说得也有道理,总是我们心不诚。局长,我们还有一件事,又不好开口……”
  父亲笑着说:“有事就说吧,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都是老熟人了。”
  郑振东说:“怎么开口呢?那晚姑娘回家,就非要跟你儿子,我们也知道,高攀不上,而且也不知道你儿子结婚了没有。姑娘说,他没有结婚,说有一个女朋友,但那是骗她的。我姑娘今年17岁,从来没谈过对象,全民性质,在内衣厂当门诊医生,长得也算可以。老领导,何经理,你们看怎么办?”
  父亲看了看郑丽,对郑振东说:“你姑娘长得不错,这是好事,只要他们同意就行。”
  淮海母亲说:“你的女儿我看着就喜欢,只是我儿子在部队已经有对象了,是个军医,正在上海上大学,墙上那是她的照片。”
  墙上的相片框里,在淮海的照片旁边,有一张曙光的照片,是淮海回家拿给家里人看的,母亲就把照片放进了相框。郑丽和姐姐都起身到墙边去看照片。淮海看着郑丽,紧身的长风衣,像旗袍一样,显出她美丽的身姿,他不觉一阵心动。
  郑丽看了很久,然后默默地走回来坐下,看了淮海一眼,掏出手帕擦眼泪。
  淮海对郑丽的父亲说:“这件事你们要去找厂里领导,以后不能让她那么晚下班,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还要到公安局报案,如果需要,我可以去作证。”
  郑振东说:“厂门诊室还有一个男医生,以前都是他晚上值班,那天到医药公司进药,回来迟了,以后她下班迟了,我去接她。”
  他们离开时,郑丽两眼看着淮海问:“路大哥,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
  淮海说:“能呀,明年我回家探亲时,你和姐姐一起来吧。”在明亮的灯光下,郑丽的美丽、含愁的眼睛,仿佛一泓秋波,淮海又是一阵心动。
  淮海和姐姐送他们出去,淮海和郑丽走在最后边,她的父母对淮海说:“不用再送了,你们回去吧。”
  郑丽一把将淮海抱住,说:“路大哥,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淮海说:“我答应你。”
  郑丽一下松开手,怔怔地望着淮海,许久不说话。
  淮海又说:“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郑丽急忙说:“不是!你刚才说答应我?”
  “是的,我答应你。”
  郑丽又一下抱住淮海,在淮海怀里抽泣起来。
  淮海说:“回去吧,天不早了,你家里人还在等你呢。明晚我去找你。”
  郑丽松开手,闪动着泪花问淮海:“那你部队的女军医怎么办?”
  淮海说:“她家院墙太高,我可能走不进去。”
  郑丽说:“我不如你的女军医。路大哥,我保证,如果你们以后能在一起,我一定不妨碍你们。”
  淮海回部队的前一天,将郑丽带回家吃晚饭。晚上10点钟后,他对郑丽说:“天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我送你回家。”
  郑丽低着头轻声说:“我今晚不回去了。”
  淮海说:“不能,这不好。”
  郑丽抬起脸看着淮海,有些激动地说:“怎么,你不喜欢我吗?”
  淮海说:“你说哪儿去了?你看,我这房间连门都没有,只有一条门帘,要是家里人走进来看见怎么办?”
  郑丽紧紧地将淮海抱住,轻声啜泣。淮海心中涌出一阵强烈的离情别绪,相处了几天,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温柔、纯洁、多情的姑娘,真不想离开她。
  郑丽流着泪说:“路大哥,我们天天见面,可我还是老想你,想得很厉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永远在一起,一分钟也不分离?你明年什么时候回来探亲?”
  淮海说:“今年年底我就退伍,和你在一起生活。”
  郑丽惊讶地闪动着泪眼问:“真的?我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将来,给你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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