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汉初风云录》第三部 112回（下）为主辩护栾布被赦无罪
本帖最后由 山野村夫 于 2023-12-24 13:38 编辑第一一二回：彭越忠心耿耿遭猜忌被杀 栾布蒯通仗义敢言被赦免（下） 栾布跪于彭越的头颅下面，摆放上出使的文书，如彭越还活着一般，跪拜行礼说道：“禀报梁王，臣栾布出使齐国归来，特向大王复命！” 栾布一边哽咽，一边对着彭越的头颅一五一十地禀报自己出使齐国的经过，众人见了，无不敬佩栾布的忠心与胆气。城门两侧的士兵知道了栾布的身份，没有上前制止，静待栾布向梁王彭越的头颅禀报完公务，三叩首站立起来，这才围上来逮捕了栾布，为其戴上枷锁镣铐，将栾布押解到洛阳交给汉高帝刘邦。 刘邦听说彭越手下大臣栾布竟然跪在彭越的首级下哭诉祭拜，禀报出使事宜，不由得怒火中烧，指着栾布大骂道：“栾布你这大胆贼子，当初你参加臧荼叛乱被俘，若不是彭越为你求情让朕赦免了你，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如今你竟敢无视朕的诏令，为叛臣祭奠，是想和彭越一起谋反吗？既然如此，那就陪你的叛贼主子一起去吧。来人，将这个大胆狂徒投入汤鼎烹了！” 宫门外的卫士听到汉高帝刘邦的命令，立刻进来六个壮士，将栾布面朝天高高举起，走到被炭火烧得水花翻腾的铜鼎跟前，正要将栾布投入鼎中，栾布向后仰头对刘邦说道：“且慢，我希望死前向圣上说几句话，不然死不瞑目！” 汉高帝刘邦发怒道：“哼，死到临头还想辩解？好，朕倒要听听你还有何话可说，讲！” 栾布被军士高举着，面朝上对刘邦高声说道：“启禀圣上，且不说您当初进军咸阳途中，实力弱小的彭越因为敬佩圣上的为人，曾竭尽全力助您攻打昌邑，单说圣上当年被那楚霸王项羽先败于彭城，后困于荥阳，又大兵压境围攻成皋，项羽之所以不能继续西进，就是因为梁王据守梁地，率兵屡屡袭扰楚军后方，断其粮道，夺取楚军粮草物资接济汉军作战。那时若无梁王，项羽便无后顾之忧，可集中兵力大举进攻汉军广武防线，断不会有鸿沟之约；若梁王不忠于圣上而与项羽联合，则汉军必败；再说垓下之战，若无梁王尽起梁地之兵支援汉军进攻垓下，项羽便不会如此之快地败亡。如今圣上并无铁证，仅是怀疑梁王谋反，便杀掉梁王，夷其三族，令在下为圣上担忧：从此之后，我大汉有功之臣皆人人自危矣！现在梁王已死，我栾布乃梁王下属，早已心如死灰，不愿意苟活于世上受人指责。在下话已说完，死而无憾，请圣上命军士将我投入汤鼎！” 汉高帝刘邦听了栾布这一番慷慨陈词，心里明白栾布所言句句属实，不觉内心有愧，无言以对，暗暗欣赏栾布忠心刚正，直言敢谏，为自己的主子冒死据理力争的忠勇之举。 略一沉思，刘邦抚着胡须点头对栾布说道：“嗯，朕看你说得有些道理，敢于对朕直言相告，是个忠义之人，朕今日便不杀你，赦你无罪，任命你做个军中都尉，你可愿意？” 站在一旁的相国萧何听见刘邦说不杀栾布，急忙示意行刑的军士将栾布放了下来。栾布冒死顶撞天子，为梁王彭越祭拜和辩护，自忖今日必死无疑，没想到皇上不但没有烹杀自己，反而任命自己为朝廷都尉，不禁当场怔住，恍如做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众臣见汉高帝刘邦宽宏大量，免栾布一死，齐声称颂道：“吾皇圣明！” 相国萧何在一旁对栾布高声喝道：“栾布，圣上念你是个忠直之才，已赦你无罪，任你为汉军都尉，你还楞在那里作甚？还不赶紧上前领旨谢恩？” 栾布这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急忙迈步上前跪下，向汉高帝刘邦重重叩头谢恩，等他抬起头来时，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众臣见了也不禁为之动容。大臣们心里明白：皇上宽恕栾布并任他为官，这其中隐隐包含着汉高帝对梁王彭越之死的愧疚之情，只是天子尊贵无比，至高无上，无法明言罢了。 栾布不惧烹刑，在皇帝面前大胆为自己的主子直言辩解的忠义之举传为一段佳话。到汉景帝时，栾布作为汉军将领参加平息“七国之乱”立下大功（207），被擢升为燕国相国，封“俞侯”（封国在今山东省德州市平原县西南）。栾布去世后，燕齐一带民众感念于栾布的侠义忠勇，刚正不阿，供奉其为土地神，年年为其焚香祭奠。 遗憾的是，栾布之子栾贲继承栾布的爵位之后，升任太常之职，位列九卿，何其荣耀，却因为有一年祭祀使用的牲畜不合朝廷法规被问责，汉景帝下诏削夺栾贲的爵位，废除封国。这也告诉后人一个道理：即便是位高权重也不可掉以轻心，大意失职，若不然后果难料。（未完待续）注解： （207）汉景帝前元三年（公元前154年），汉朝推行削藩国策，以吴王刘濞为首，联合胶西王刘昂、胶东王刘雄渠、菑川王刘贤、济南王刘辟光、楚王刘戊、赵王刘遂等共七个刘姓诸侯王，打着“清君侧，诛晁错”的旗号，进攻长安，史称“七国之乱”。汉景帝派太尉周亚夫（周勃之子）率军平息了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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