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沙鸥 发表于 2023-12-21 06:18:36

琼花素娥

  琼花素娥
  阳春三月,花香鸟语,春风拂面,绿柳飘摇,春意盎然。正是秧青麦黄,鸢影漫妙的时节。我依然蜇居寒溪,执教杏坛,逸情青山绿水,醉卧红花芳草。那时落魄丧志,无心向上。整日里应付学堂琐事,有空即携友作乐山村。或执枪狩猎;或吹拉弹唱;或弈棋打牌。日子倒也过得潇洒浪漫,只是心迹沉寂,强颜欢笑。
  那一天,学兄慰我悲寂,特意做了几道菜肴,邀我赴宴。“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山里人待客非常热情。逢年过节要请客,新谷麦子收割,也要请吃。我自然是欣然前往,与他们合家畅饮几杯。席间,学兄唤来兄弟作陪,唯独他妹妹不肯前来。我再三邀请,她这才千呼万唤始出来。当她款款行来之际,我偷眼相看,顿时目瞪口呆,心想:天底下还有这么美丽的少女,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此等尤物。
  她白衣素装,身材窈窕。秀雅绝俗,自有一股清灵之气。肌肤白皙,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说不尽的温柔可人。姿容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若花树掩雪。美艳不可方物。正如《红楼梦》描写的宝玉眼中的林黛玉:“两弯似蹙非蹙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施胜三分。”粉面如桃花,皓齿胜白玉。梳两条长辫垂肩,着一髻刘海额前。怯生生似初月出云,差答答如新女出阁。我看见她轻盈地移到席前,舒手把壶给我斟酒。还甜甜地叫了一声“大哥”,我这才醒过神来。她叫素娥,姓林。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长时间呆在家里,帮助父母料理一些家务,不喜作乐,只求闲静。
  据说,她于去年与我的老乡订了婚。小伙子也经常来看看她。家乡不兴相亲,那时小伙子来她家玩,都编出一个故事,说自己是去“看麦”。“麦”与“妹”在乡音里属于同音,因此,村里人看小伙子一来,就取笑他:“今儿个又是来看麦吧?”无论秋冬什么季节,只要小伙子来,大家都这样调笑他。她很爱他,心系小伙子,与之同忧,与之同乐。没有他的日子,她只是闷闷不乐。
  她很文静,与村里的姑娘有些不入伍。姑娘们野丫头似的,人前人后叽叽喳喳像一群小麻雀。她却很少说话,也很少出来走动。有人到她跟前跟她打诨玩笑,她只是一笑抿之。由于她深居简出,也不来我的学校里走动,所以,来这大半年了还只在今天才见她一面。
  自古红颜多薄命,想不到这如花似玉的美少女,却得了不治之症,村里说她得了血癌,是无药可救的。小伙子爱她很深,砸锅买铁也要医好她的毛病。后来去杭州、上海几家大医院治疗,病情仍然不见好转。最后只得回来家中,采草药医治。可是维持不了多久,她竟然躺在小伙子怀中瞌然与世长辞了。小伙子哭得死去活来,发誓今后不再娶亲。
  本该她家与村里李家有隙,自从她与小伙子结亲,两家开始和睦了,因为小伙子的妹妹已经嫁给了李家。她们两家已成姻亲,早已抚平仇隙。无奈素娥这一走,两家旧隙新痕,仇怨日渐扩大,闹得不可开交。这只能怨老天爷不长眼睛,叹好人不在世了。
  素娥一家原本与李家结怨了,此番素娥之死,家人都怨是李家放了蛊,害了素娥。李家也多有怨言,说林家没有尽心施治,使小舅子失去恋人,并害得他精神恍忽,人不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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