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如梦 发表于 2023-11-24 09:15:49

我所经历的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之关于那些非正常死亡的故事?

关于那些非正常死亡的故事? ——我所经历的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我1994年7月参加工作,到一所离老家一百多公里的乡镇中学教书。那时候法制还很不健全,人们的法治意识似有若无十分淡薄。由此看到和听到很多现如今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些时候有些地方,人命真的就像野草一样轻贱。我也从中明白一些道理:人的私欲与生俱来,犹如潜伏在人性中的洪水猛兽,若不能以风俗良知、社会公德、法律条规或自我修养,如此等等,加以约束,终究泛滥成灾,比野兽更无耻、比魔鬼更凶残;大多数情况下,贫穷落后只会让人心胸狭窄千嫌百比苦大仇深,丰衣足食才可能让人高风亮节悠游从容量大如海;所谓和谐其实不过人与人之间相互妥协、相互包容,怨恨只能产生隔阂与摩擦。1995年春节,镇上的池田村发生一起命案。出事那天,池田村八组村民常代金,到本组村民王绍明家吃酒,他的邻居常代银也在场。常代金与常代银系堂兄弟关系,两家人同住在一个祖上遗传的大院子里,房屋挨着房屋。但两家人在生产合作社时期,因为一些渣渣草草的事情,多次发生过龌龊,所以多年来关系并不好。毕竟在那些俭肠勒肚缺衣少食的年月里,从来不乏为了一文钱而不惜拼命的人。那天吃酒时,两个人原本心照不宣,并不坐在同一张席桌上,按照常理而言,应该不会发生直接冲突。然而酒席吃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都有些醉意时,因为常代金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坐在常代银所在的那一桌,他碍不过情面,便去到常代银所在的那一桌敬酒。满桌子的人都接了常代金的酒,唯独到常代银那里时,他既不肯接常代金的酒,更不肯端杯子吃他的酒。常代金原本就是那种鼻上生疮却喜欢被恭维为美的人,这让他面子上挂不住,忍不住就当着众多亲朋好友的面,高声舞气地抱怨起常代银来,甚至飚了几句粗话。常代银平常舌头打结那时却不甘示弱,不但凶眉恶眼地怼人,而且冷嘲热讽尽说些抠人眼珠子的话。以此言来语去中,常代金占不到任何便宜,犹如被人剜心刺骨,一时间脸青耳红气冲斗牛,挽起袖子,摆出一副要动粗的架势。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常代银瘦瘦弱弱势单力薄,常代金人高马大身强体壮;常代银还在席桌上吃酒,人是坐着的,常代金去敬酒,人是站着的。常代金伸手去抓扯常代银的衣领,试图把他从席桌上拉下去:“你不吃酒,就别坐在席桌上!”在常代金张牙舞爪地抓住常代银衣领的那个瞬间,常代银仅只轻轻巧巧地舞动了一下手。可是众人却看见,常代金的颈脖子上有一股鲜血喷涌而出。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喊一声痛,便如见火的蜡软了,皮耷嘴歪地倒在了地上,生命像热锅里的雪一样迅速消散,几分钟后,人便没事了——人们大多都醉醉醺醺的,连120的电话都没来得及打通。原来常代银那天一大早便下地去嫁接桑树,中午时也没有回家,而是径直来到王绍明家吃酒,那把嫁接桑树的短尖刀,一直就在他的衣兜里。他与常代金多年不和,他个头又比常代金小,两人起冲突时,他便已经心生戒备,早把嫁接桑树的短尖刀,摸在手里。当常代金伸手去抓扯他的衣领时,他没有回头,而是顺势舞动手中的短尖刀,谁知道缺牙巴咬虱子碰巧了,正好不偏不倚地划中常代金的颈脖子,划断了他的颈动脉......常代银因过失致人死亡,被判处有期徒刑。但那时候,村民们都不富裕,法律意识也十分淡漠,常代金的家人却没有得到任何赔偿。1996年冬天,有一天一大早,我刚到单位上班,便听到一则消息:距离我们学校两公里多的杨家垭处,有一个被村民群殴致死的人,鼻塌嘴歪地摆在公路边。那个地头不归我们乡镇管,而是相邻的角八镇的地盘。死者是被路过的早班公交车(早上六点半从镇上发车)驾驶员发现的,他报了警。后来传出消息,死者是一个贼,活得不耐烦了,头天晚上三更半夜,鼠窃狗偷地到杨家垭下面的村落里去摸东西。结果正应了“贼不熟就偷不了”那句俗话,他大意失荆州,不幸被人发现。于是遭到一大院子人南边围北边堵,既没有道又没有路,插着翅膀也无法逃脱。在那黑咕隆咚的暗夜里,被众人东一扯西一拽,用拳头、木棒、锄头......如此等等的东西,鸡啄米似的敲过来锤过去,就这样挨了黑打七损八伤地死掉,然后被人扔到公路边。无奈那里的人嘴巴都千层万裹包得紧,很难从牙缝里吐露一点实情。派出所几番调查下来,拔树搜根也就只知道死者鼠眼猫头是个贼,村里很多人都参与过撵贼抓贼打贼,但因为黑灯瞎火的,所以谁都说不清楚哪些人逮到贼的、哪些人动手打过贼、哪些把贼扔到路边的......又没有查到死者的姓名、住址,也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来认尸......到头来死者不能复活、真凶无法再现,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没有人对此承担任何责任。杨家垭那一片却从此清风雅静,再未闹过贼。1997年夏天,也是大清早,有人发现场镇附近的居民王成建,死在小学大门外不远的一处水沟里,距离我们学校不到三百米。王成建穷门小户胡闹混搅是个独人,三十四岁还没成家,好吃懒做居无定所,最喜欢偷东摸西。俗话说“偷点摸点一辈子缺点”,一乡人抓不住老虎在猫身上出气,都不待见他。根据公安局调查的结果,王成建是被本村几个青壮年殴打致死。那天晚上,他到本村1组组长王化均家偷东西盗钱物,顺手牵羊去抓其他几户人家的鸡鸭鹅时,恰巧与夜半回家的王化均打了个照面。王化均回家后发现自家门被撬钱被盗,第一个怀疑对象便是王成建,觉得这个人简直吃了豹子胆,敢在老虎嘴里讨碎肉。顿时气火攻心,恨不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纠集起本家几个兄弟,在本村3组的地盘上即小学附近,截住了王成建。几番搜寻下来,钱物在他身上,鸡鸭藏在路边的草丛里。菜怕倒汤,贼怕拿赃,一帮人又都痛恨王成建偷盗成性而恶习不改,就此不由分说将他团团围住,旧债新账一锅熬,你方唱罢我登场,犹如砍瓜切菜,上下其手一顿好打。王成建身单力薄又患有齁咳病,只有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根本不经打,很快就神飘魂荡倒在路边的水沟里,几个人也没管他便离开了,结果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时,早已落了气,身体僵直。这件事情发生后,虽然人命关天,但因为王化均抛金撒银,托关系私下里搞运作,所以开初时公安上并未立案,更未打算追究谁的刑事责任。然而王成建的哥哥王成生不服,有一遍莫一遍到处告状,所以公安上最终还是把王化均抓进去关起来,却也见好就收只逮了王化均一个人,其他人都相安无事。王化均的家属便找人去王成生那里说情,磨破嘴皮子,好歹赔了他几千块钱;又瞒心昧己,搬了市法院里的一个领导出面打招呼:王化均最终被判三年徒刑,在监狱里呆了差不多两年。呵呵,拿了别人的东西自然得上别人的贼船,命门捏在别人手里,还怎么能主持公道?何况在纷繁复杂的现实生活中,法律法规在那些细小琐碎、难以定性、却不得不解决的问题前,仍然会有无所适从的时候,全靠执行法律法规的人凭着风俗良知拿捏。出狱后没几年,王化均担任起本村的村主任,直到现在都仍然还在村上任职。本篇最后讲到的故事,发生在我的一个学生身上,他的名字叫做张小龙。他1997年初中毕业后就没了消息,直到几年十年后,有一天他陪着他老婆,到我老婆的计生服务站看病,我才看到过他一次。那时候,他手里抱着孩,脸面浮肿、脸色蜡黄。我便关心地问他:“你是不是生病了哦?看医生没有?”他大概知道自己的病情已经十分危重,所以并不回避,低着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话说出来:“肾不好,一直在吃药。”于是十分腼腆地跟我讲了一些他的情况。张小龙老实巴交,在学校里成绩一般般,初中毕业后便进入社会,到城里去做工:端盘子、学厨师、学理发、做销售......然而骡马上不了阵。因为吃不下苦,他终究都没干得长久,一年里总要换好几次工作。他那时又少不经事,身边尽是些虚头巴脑心雄意狠只想挣点松活钱的狐朋狗友,可他们文凭低、学历低、能力也低,又没技术,所以对他们而言条条蛇都咬人,各行各业都不轻松,能留给他们的就只有那些既苦又累且挣钱不多的工作。如此一来,有一阵子张小龙米尽粮绝兜无分文,甚至连饭都吃不起。他愁眉愁眼,几乎不敢抬头地告诉我:“缺钱会让一个人变得小气、刻薄、贪婪,会扭曲一个人的性格,让你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变得庸俗而浅薄,也更简单。”一富遮百丑,一穷毁所有。他所谓的简单,不过想方设法不计后果尽可能快尽可能多地找钱:一度时期里,钱是他唯一的念想。他打错了算盘,最终迈出无法退缩的一步,跟着那帮哄死人不填命的猪朋狗党,街前屋后去撬卷帘门偷东西,指望着一夜暴富,谁知荆棘丛中岂能采摘到葡萄?!难将一人手掩尽天下目,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张小龙最终被人家抓了现行,送到当地派出所。虽然进去后,他大气不敢出二气不敢进,还没咋的便掏心掏肺抖起包包地说,把所知道的都巨细无遗毫无保留地坦白了,但或许正因为如此,审讯人员始终认为他避重就轻有所隐瞒,没有彻彻底底地交代出案底,打九棒子给一个枣,甚至声色俱厉地对他动了刑具。他们拿一本薄薄的书垫在上面,你方唱罢我登场,用锤头使劲地敲他的脚板心。为此他曾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下地活动,那以后他也三病四痛不离身,再干不了重体力活,只能成天清耍。被放出来后,张小龙便回了农村。他的父母都是勤巴苦挣笨嘴拙舌的农民,除了种地啥也不会,除了勒紧裤腰带再也无法攒钱。对于儿子所遭遇的一切,他们自知理亏,着急却无可奈何:小鬼撞上阎王,哪里能更不敢搬起石头砸天。毕竟在权力可以肆意横行的年月里,权力的执行者就是一切,生杀舍予不过他们一句话,驯良百姓活得像蚂蚁一样卑微,几乎没有挺直腰杆说话的底气。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把他守在家里。没两年,他便查出患了肾病,吃药也没啥效用。那次见面后不久,张小龙便离开了人世,去世时还不到三十岁。写到这里,我想起小时候母亲给我讲的一则故事:古时候有人抓到盗贼后,并不送官,而是把盗贼带到沙坑处,令他跪在沙坑里,然后就近捡起石头,尽力捶他脚板心:这样既验不出伤,又能要了盗贼的命。我不知道张小龙的情况是否与此类似,可惜了一条人命!不知道各位读友有没有类似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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