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村夫 发表于 2021-11-18 12:04:15

呵,那个多雪的冬季

本帖最后由 山野村夫 于 2022-1-30 12:36 编辑

呵,那个多雪的冬季      
   这年冬天,我和10名同学怀着“响应毛主席号召,上山下乡,贡献青春”的豪情壮志,迎着漫天飞雪,到鲁西北平原一个贫瘠的小村庄插队落户。   她和我分在同一个生产小队劳动。每天,我们黎明而作,日落而归,朝夕相处,在城里人难以想象的艰苦环境里渐渐地相互熟悉起来。她和我同岁(那年16岁),属大龙,比我小一个月。不同的是,她出生在革命干部家庭,父亲建国前曾是我党的地下工作者,而我却是“黑五类”子女,父亲做教师时曾被打成“右派分子”。也许是由于家庭的环境熏陶,她性格开朗坦率,落落大方,从不矫揉造作;而我,则显得性格内向、腼腆,不爱多说话,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对她产生了一种朦胧、异样的感觉:总愿和她呆在一起,哪怕一会儿见不到她,心里就觉得空荡荡的,像丢了什么。但每次见了她,却又感到局促心跳,话都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就这样,我们在艰苦的劳作、清贫的生活和无忧无虑的欢乐中不知不觉度过了两年。这年元月份,我们奉调返回省城,被分配在不同的单位工作。从此,我便开始了难以抑制的、一刻不停的思念。但是我却没有勇气向她当面倾诉我对她的感情,我的内心深处强烈的自卑感和由此生成的懦弱性格从一开始便决定了事情的发展和最终结局。我害怕被拒绝,以至于每年春节,我以拜年为借口到她家看望她时,总要在她的家门口徘徊许久,才大着胆子去敲门。   就这样过了三年,又是一个春节的晚上,天空飘着轻柔的雪花,我照例到她家去做“礼节性”拜访。我们彼此间说的话很少, 时间不长,我便起身告辞。她默默地送了我很远,我多希望那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啊,那样我就可以和她呆得长久一点,对她的记忆也会更深、更多。然而,路已经到了尽头。   她突然抬起头凝视着我,说:“我准备去上大学,到外地。”她的声音有点沙哑,昏暗的灯光下,她那一双明亮而秀气的眸子里透着坚毅,还有一丝淡淡的忧郁。   此时,雪花无声地飘洒着,几朵大大的雪片落在她露在围巾外面额头的头发上,我几乎忍不住要为她拂去,以免融化的雪花弄湿她的头发(当然,那不过是想想而已,胆怯的我根本不敢去碰她)。   那个年代,进工厂,挣工资,是很多青年人追求的目标,而学文化,拿文凭,似乎早已被人遗忘或遗弃,很少有人去考虑、设计自己的未来。突然之间,我感觉她长大了。她已经不完全是从前的她,而我,却依旧还是原来的那个自己。我不敢迎接她那期待的目光,怯弱地低下了头。   就在那个多雪的冬天的晚上,我们分手了。不,确切地说,是我胆怯地退缩了,可悲地放弃了人的一生中最最美好的东西,最最重要的时刻。   我好悔!   不久,她便孑然一身踏上了旅途,像一只勇敢的鸽子,远走高飞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她。   我不知道我是否伤害了她,也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我。但是,我对她的那一份特殊的感情却从未曾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减。最初的情感总难忘却,只是年复一年,埋藏得愈来愈深而已。   20世纪末的秋天,我的一个同事告诉我,在某市科技大会上见到了她,她已经是某单位的科技处长,人很消瘦,有一个女儿。她还仔细地问起了我,谈起了当年上山下乡的往事,似乎很是感慨。我听了,心中默然。我努力地回忆和想象着她的面容和声音,心中滋味不知是甜、是苦抑或是酸?   我几次伸手欲拿办公桌上的电话,想找到她,问候她,听一听她的声音,却终于还是放弃了。我知道,自己又一次做出了违心的抉择,也许从此以后永远失去了再见到她、同她做个普普通通的朋友,叙说别后经历的机会。但是,我依然深深地为她祝福,愿她永远健康,快乐,诸事顺利,一如从前的她,洁白无瑕,不随波逐流… …

静泊湖 发表于 2021-11-18 17:04:41

青春无悔,青春珍贵,记忆难忘!

静泊湖 发表于 2021-11-20 10:10:30

深情怀念宝贵青春!

静泊湖 发表于 2021-11-21 09:04:26

岁月静好,青春难忘!

静泊湖 发表于 2021-12-5 17:09:35

珍贵青春,铭刻于心,永难忘怀!

静泊湖 发表于 2022-1-23 15:58:43

又是大雪纷飞时,往昔记忆上心头!

海不辞水 发表于 2022-1-25 16:16:12

脑海中深藏的她,依然是不敢触摸的痛,真是万般皆是命啊。

山野村夫 发表于 2022-1-27 12:23:44

最初的情感总难忘却,只是年复一年,埋藏得愈来愈深而已。

静泊湖 发表于 2022-2-7 17:34:18

往事不如烟,珍藏在心间。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呵,那个多雪的冬季